第16章狼心
第16章狼心
魏明芳在家里又琢磨了半晌仿真花，看着日头已经快要到头顶了便去了面摊上，正好碰见许家娘子正咧着嘴乐呵呵地数钱呢：“真没有想到，就几块破布就能卖这多的钱。”她的面前堆了两堆铜钱，她正将一堆少的往一堆多的里拨弄，想必那堆少的正是她还没有数完的。
“都卖完了？”看着卖得这么顺利魏明芳也很高兴，便坐了过去想要看看卖了多少钱。没有想到许家娘子一看她来了立马就不数钱了，飞快地将钱收了起来，讪讪地笑着说：“也没有多少，就几个子儿。我先替你收着，等攒得多了咱们再分。”说着随手抹了几把桌子，回过头来又对魏明芳说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能存住什么钱，婶子我替你收着，等你长大了给你置办嫁妆。”
“婶子倒是想得长远！”魏明芳冷笑着。
看这钱一时半会儿是拿不回来了，魏明芳好生地不痛快，但看着一个劲儿地给自己赔不是，又回头被自家婆娘掐的老许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接下来许家娘子便整天催着魏明芳做绢花，魏明芳看着她那嘴脸，怕自己把材料尽搭进去也要不回本钱来便不愿意给她做，许家娘子立即就变了脸，直到过了好几天才改过来。
瞅着许家娘子整天阴着的脸变了晴魏明芳好生地诧异，只当她是被鬼附身了呢，最后听了老许的解释这才释然。老许说：“你婶子人其实不坏，只是前段时间她娘家出了点儿事，急着要用一笔钱，这才打起了你那钱的主意，现在钱凑齐了，她也就想通了。”
原来是这样，魏明芳虽然将信将疑，却也没有多想。
过了几日老许要出去一摊，跟许家娘子和魏明芳说让她俩这几日就不要出摊了，安心在家里做花卖就好了。许家娘子欢欢喜喜地就把自己男人送出了门，而却魏明芳的右眼皮就一直地跳。
“喂！喂！”今天天气好魏明芳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树阴下做花，崔浩躺在旁边的竹椅上正呼呼大睡，她正专注着就听见院墙头像是有人在喊，抬头一瞧只见那个许阿歹趴在墙头上冲她挤眉弄眼的。对这个许阿歹魏明芳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她颇不高兴地问道：“你干嘛？”
“你大祸临头了你知不知道？”许阿歹趴在墙头幸灾乐祸地看着魏明芳问道。
“你才大祸临头了呢！”魏明芳没好气地骂道，理也不想理这人。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好心来提醒你你便把我的好心当驴肝肺！”许阿歹气极败坏地骂着，吱溜一声就滑下了墙头，魏明芳只当他走了，没有想到转眼他就又出现在了院门口，冲她说：“那个许婆子没有安好心，你还是早些离了她家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在魏明芳的印象里许家娘子确实是小气了些，吝啬了些，爱占小便了些，但说到大恶却是算不上，所以她根本不相信许阿歹的话。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我提醒过你了。”许阿歹见魏明芳还是不相信便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要走，他这样倒是让魏明芳有几分相信了，她连忙将他叫住：“等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许阿歹转过身来，跳到院子里，跟魏明芳说：“我昨天路过玉兰轩，听那老鸨子花娘跟一个嫖客在说话。那个嫖客是个玩嫩雏的老手，他当时抱怨说玉兰轩的货色不鲜了，花娘跟他说过两天就会来个，那嫖客笑道：‘可别又是歪瓜咧枣。’花娘跟他说保证他满意，那嫖客不信花娘就掀了底，说：‘就是南街上那个许家面摊上的小姑娘。’那个嫖客一听这话眼睛就直了，两眼直冒绿光，看得花娘咯咯地直笑。”
“你胡说！”魏明芳听了气得不行，更多的却是不相信。
好像已经早料到魏明芳会这样说，许阿歹也不着急，呵呵一笑，说：“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信，只是我再跟你说一件事，你铁定就会信了。”说着许阿歹便缓缓道来：“我本也是不信的，但听那花娘说给了许家婆娘十两银子的定金，昨天夜里便想来证实一下，没曾想倒让我听到了一出好戏。”
说到这里许阿歹停了下来，好笑地看着魏明芳。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魏明芳急急地催道。
许阿歹这才满意了，开了口：“原来那许婆娘打你的注意已久，只是她男人死活也不愿意做这歹事，这才一直按着。昨天晚上我来的时候又听见她在跟他男人说要替你找户人家的事，他男人还是不同意，两个人便吵了起来，那婆娘到后头还撒了泼扯了老许头两把。”老许头今天早上出门脖子和脸上就带了几处伤，魏明芳到了这会儿已然信了许阿歹的话，已经是气得七窍生烟了，不想许阿大还在说：“老许头估计也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快就跟你下手，今天早上还是出门了，天擦亮的时候我见那许婆子也出了门便跟了上去，果见她跟那个花娘见面了，两人约定好今天晚上就来装你。”说着挑了一下眉，看着魏明芳笑道：“你要不信你去她屋里搜搜，那十两银子现在就在那床下面藏着的呢。”
魏明芳怔怔地站在那里，脑子里特别地乱，好一阵才乱应了过来蹭蹭地来到了那两夫妻的屋里，按照许阿大的指点找到了藏着的银子，顿时心里瓦凉瓦凉的。
看着魏明芳流泪满面许阿歹倒也没有取笑的心思，反而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忍不住起了怜悯之心，对魏明芳说道：“你还是赶紧走吧，等那许婆娘回来恐怕就来不及了。”
“走，我们现在就走。”魏明芳飞快地将那银子揣进了怀里，转身就走回了自己的屋里，两三把就收拾了东西，然后到了院子里把崔浩叫醒，拉着他便往外走，只是到了院门口却又愣住了。
许阿歹以为是许家婆娘回来了，连忙奔出去一看又没有，不由得奇怪了问魏明芳道：“怎么了？”
眼泪夺眶而出，魏明芳蹭地一下蹲到了地上，捂着脸哭道：“我没有地方去。”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