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睡了便是
第145章睡了便是
太夫人和二夫人俱是一愣,不过正巴不得她说出这种话来呢,于是太夫人立即装出“可惜了”的模样叹道:“原是这样,竟是我们想错了。”又将自己的想法道来:“我们想你也不易,又想到你与老三感情不错,彼此相依多年也惯了,便想着让你们做成好事,也算是给你找个永久的去处。”再叹道:“看来是我们都太自以为是了,忘了明芳有自己的法想。”
既然是话已经明白,魏明芳也没有多说别的,只向太夫人道了一声:“多谢太夫人理解。”二夫人却簇眉问道:“你这是要走?只是老三会不会有想法?”魏明芳想了想说道:“还要请太夫人和二夫人代为保守,我想等他考完试再说。”太夫人率先表态:“还是你想得周到。”于是二夫人也只好顺着话应了下来。
崔浩听姚黄说奶奶有心让自己和明芳成其好事,便闭着眼睛想了一下那情景,只觉得身心的反应跟旁边的人完全不一样,激荡得无以复加。这一两年他早不是那不谙世事的傻小子了,早清楚少爷和丫环的那些儿事,前阵子又看了那些话本,甚觉得那事儿很有趣味儿,一心想要找个人试上一试只是连摸了几日都觉得不甚合心意。半夜惊梦想的全是这些,弄得读书的心思也没有了。真是没有想到那姚黄、清水平日看上去倒也秀美可人,真想要亲近一下又觉得厌恶。
一时间崔浩竟一刻也等不得了,又听此刻奶奶正叫了明芳去荣禧堂说这事,便想也没想就撇了姚黄等人去荣禧堂奔去。只是,他刚踩到荣禧堂正房门槛里,就听到了魏明芳说出那样的话来,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只剩了一句话:“原来她一心想的都是要走,从未想过跟我在一起。”
崔浩自然是不会去强逼魏明芳,心里头难过便跑出府去,找了新认识的朋友唱酒解闷儿。两杯黄汤下肚,崔浩听着朋友吐着口水,心中想着魏明芳离开后自己的日子,顿时倍感寂廖,一时难过大盅大盅地酒就灌进了肚子里。
邹世荣吐了半天的苦水,总觉得畅快了些,这才发现崔浩郁闷得不行。见他小小年纪一脸惆怅得几乎断肠的模样,很是好奇,便问他道:“兄弟年少有为,又有名师指导,事事顺隧怎的还这般愁苦?说来与哥哥听听,哥哥不定能给你帮上忙,倒是说出来痛快一些!”又拿自己比方,“就像哥哥一样。”
崔浩也是憋闷得难受想要找个人诉说一下,又因多喝了几杯管不住嘴,便说了,他道:“我有一心爱之人,她却一心想去,哥哥道我如何是好?”
竟是为了情爱之事,邹世荣没有兴趣了,只是随口说道:“就这事儿?”见崔浩点了点头,他道:“女人么,睡了便是了,值得什么愁苦的!”崔浩被他这话吓了一跳,他惊呼道:“这怎么使得?”见崔浩反应这么大邹世荣想起了他说的那句里有一“心爱之人”的话,这才了然,又道:“要我说就这样办最好,直截了当地,你要是不愿意就只好放下身段慢慢地去哄了。”说着又不耐道:“不过我劝兄弟不要费那些心思,女人都是刚开始看着好,等时间长了也就那样,还不如多放心思在功业上,那才是正事。”又见崔浩像是听不进去的样子,又再说道:“如果你实在是放不下就按我说的那样,直接睡了了事,好不好的她也就是你的了。”
崔浩被他最后一句“好不好的她也就是你的了”给打动了,他有些心动地问道:“这样真行?”邹世荣鄙视地瞅了一眼崔浩,骂道:“瞧你那出息。”又见崔浩可怜,便又不忍,鼓动道:“你就放心吧,女人啊都是一个样!你没瞧见那青楼里的表子,哪一个进去的时候不是要死要活?让人睡得次数多了,睡得久了也就认命了,有些还不愿意出来呢!”本来崔浩还挺感激他的呢,但听他将魏明芳同青楼沦落者并比一时又气得不行,恨道:“邹兄,那是我心爱之人,你怎么可……”邹世荣会意,立即哈哈一笑,很没有诚意地给崔浩道了一回歉,算是把事抹平了。
邹世荣本就是一个浪荡公子,哪里甘心喝一晚的寡酒,见崔浩动了意便拉了崔浩上了有名的妓馆,说是要叫崔浩先试炼试炼。这年头男子逛青楼本就是风雅的事,再加上自己也真想知道那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崔浩便随邹世荣去了。
到了那馆里邹世荣替崔浩叫了一个清倌儿来后便扔下他自己去风流快活去了,那清倌儿说是清倌儿却也是被调|教好了的,等闲人一走立即就沾上了崔浩,五花八门的招数使了出来直将崔浩弄得口干舌燥心悸莫明。崔浩心中激荡不已,只是不知怎么的他虽是激动兴奋,却也没有再进一步的想法,只好奇地看着那清倌儿在那里故作矜持地搔首弄姿。那清倌儿先也不太在意,只道是这客人年纪轻面皮薄,只是渐渐地她发现不对劲来,便想到了可能是这客人不行。今日是她头日出来行事,不由得觉得晦气,心中一恼便撇了崔浩走了。
就这样崔浩被晾在了这间屋里,他独坐了一阵越想越觉得没意思,便叫了龟公结了账准备回家。下得楼来,恍一眼却看见了熟人,那人不是另的,正是自己的老子。父子俩逛青楼撞了个正着,这叫什么事儿啊!崔浩急得不行,眼瞅着崔衡光越走越近崔浩急中生智,猫着腰从两个龟公的中间穿过,嗖地一下躲进了旁边的柱子后面,又在崔衡光走过去的那一刹那抓了一个端茶水的丫头挡在自己的前面。如此,崔浩这才避免了更尴尬的事情发生,只是却也惹了麻烦。
酒瓶儿看着酒洒了一地,气得不行,怒目转身却见一个非常好看的年轻公子,一时连生气都忘了。瞅见那公子要走,酒瓶子一急将他抓住,道:“你赔我酒!”
崔浩急着要脱身,听见别人要自己赔酒,也知道是自己不对于是便干脆地认了,说:“你放开我,我赔就是了。”说着就摸了一小锭金子来递给对方,不想对方拿了金子却还道:“赔了你也不能立刻走。”崔浩只道自己是被讹了,生气地问道:“这是为何?”声音有些大,却吓着了对方,只见那小丫头立即湿了眼睛,哭了起来,她抽抽噎噎地说:“妈妈让我给客人头酒,我却把酒洒了,就算你赔了钱妈妈也是要怪我的。”崔浩急着想要离开这里,听酒瓶儿如此说道,只好应了,他急急地道:“好好好,我跟你去向你们妈妈说清楚这样总行了吧?”酒瓶儿一听果然大喜,只是怕崔浩是哄她的依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就两个人说话的时间崔衡光已经上了楼,此刻正站在楼上的廊下与人说着话,他也不过是随意地一眼便看到了崔浩的背影。子类父,是所有做父亲的最觉得荣光的事了。所以,相比崔浩觉得尴尬的遮遮掩掩,崔衡光反而有一种“吾儿成人”的自豪感。又见儿子亲密地与一小女娃离去,只道两人是去成好事了,便留意了一下,只见不过是竹竿一样的身板不由得笑出声来。同行人觉得奇怪,问崔衡光为何发笑,崔衡光也不好说是笑儿子没眼光看上了个竹竿,只好说:“我瞧此处越发地的热闹繁华了,兄台真是找的好地方。”那人信以为真,颇为自得。
一通胡闹海玩,席散宴尽,崔衡光倚在座上眯着眼等着醒酒的汤水来。门被吱嘎一声推开,崔衡光虚眼一瞧只见是一个削瘦的侍女,也没有在意随手接了汤水来喝了。那侍女颇有些眼色,见他还明些微熏便从怀里摸出一脂盒来,打开盖从露出里面的脂膏。侍女将脂膏奉到崔衡光的面前,请道:“这是我们楼里特有的醒脑膏,客人是否要用一点儿?”这种膏药崔衡光以前也用过,听闻后想也未想便抹了一点儿在两侧的太阳穴上,又抹了一点儿在鼻下闻了,顿时觉得头脑清明了许多。如此,崔衡光也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不由得觉得有些眼熟,想了想他问道:“你刚才是不是接过了一个年轻的公子?”这种迎来送往的人接触的人多,崔衡光又提示道:“大概十四五岁的样子,个头有这么高,白白净净的,穿着锦蓝的袍子。”侍女一听便喜道:“正是。那位公子打洒了我送给客人的酒,我怕妈妈骂我,便央他替我去说清,他倒是好心,也没有为难我便替我说情了。”一听是这么一回事,崔衡光立即就失了兴趣。
酒瓶儿很是觉得莫明其妙,却也不敢多问,收拾了东西便退出了屋来。过了一会儿就见一龟公从那屋里出来,她听那龟公说那位客人要求他去打听侍侯那位公子的是哪位。酒瓶儿也未多想,只是在快歇下的时候同屋的姐妹跟她说了一件事,说是今天刚梳头的清倌嫣翠儿被人赎走了,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客人赎的,心里颇觉得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