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第114章

原来昭王妃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名的美人儿，还因此闹出了被抢亲的佚事。被一众老姐妹提了旧糗昭王妃一点儿也不在意，只问魏明芳：“你是哪儿人啊？父母可还在？”魏明芳一一答了：“我七岁那年伤了脑子，这些事都不记得了。”昭王所有不明，周瑾夫人给她一解释，她了然，复又说道：“不知怎的我瞧着这孩子有些面善。”一石击起千层浪，所有人都齐齐地朝魏明芳的脸上打量，有那么两个人跟昭王妃附和道：“我瞧着也觉得有些面善。”魏明芳一笑，说：“我就长了一张大众脸，跟谁都能瞧出几分像来。”周母闻罢笑道：“听她这么一说，我倒也觉得她跟我长得有几分模样呢！”惹得众人大笑，此话题揭过不再提，只问些魏明芳到了京里惯不惯，身体好些了没有，等等话题。魏明芳一一地答了，又道了几人的谢。

说话间，就听人报：“姑娘们来了。”周瑾娘连忙说：“快叫她们进来。”然后又对魏明芳说：“都是我们家里的一些女孩子。”再对周瑾夫人说：“你一会儿子带着她认人。”周瑾夫人笑着应了。

不多时，只见一众丫环簇拥着主七个女孩子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奶嬷嬷，牵着的那个约摸七八岁，抱着的那个约摸有十来岁。周母看着那抱着的女童微微颦眉，随即朝那奶嬷嬷招了招手，那奶嬷嬷立即将女童抱了过去，周瑾将其揽在怀里，轻声哄道：“我们玉儿怎的又不高兴了？”那奶嬷嬷立即战战兢兢地答话：“刚才睡了一觉，许是还没有睡醒。”周母颦了颦眉，到底没有说什么，只跟魏明芳说：“你是你周先生的独女。”又跟那女童说：“这便是你爹爹常跟你提起的那位大姐姐，玉儿还不快见过？”玉儿抬头望了望魏明芳，瘪瘪嘴唤了一声：“大姐姐。”

魏明芳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猛然间被人介绍到跟前她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这样干瘪瘪地应上一声好像有些不太好。想了想魏明芳从荷包里翻出一个金丝小猴来，塞到玉儿的手里，不好意思地说：“我自己做着玩儿的，妹妹别嫌弃。”那小猴儿着实精致有趣，玉儿的脸上露出一丝惊喜，欢喜地道：“好可爱的小猴子。”一声招所有小女孩儿都围了过来，看着那小巧的猴儿七嘴八舌地问魏明芳是怎么做出来的，又是用什么做的，魏明芳一一地答了。

周瑾夫人见了笑着隔开众人，说：“你们要说到那屋说吧，让夫人们清闲清闲。”然后就领着众人从堂屋的另一头出去，到了西侧间里。然后拉着魏明芳跟众人介绍，又将众人介绍给魏明芳。

原来这里也都不全是周家的女儿，有一个是昭王家的郡主，一个是袁家的女儿，其余人等都是周瑾的侄女儿。

魏明芳原以为这些都是天之娇女，该是看不起自己这个“丫环”才是，没曾想她们个个都十分和气，对她半句轻视和刁难都没有，反而在听到魏明芳种种经历时很是崇拜的样子。

“你可真了不起，我若有你一半的本事就好了，爹爹和娘娘也替我少操些心。”说话的是昭王府的当阳郡主。魏明芳只觉得她这话说得可笑，道：“郡主金枝玉叶，要我那些本事做什么？我们只不过是没得饭吃挣命罢了。”当阳听了不仅没有释怀反而愈发地唉声叹气，有人见魏明芳不明究理便跟她解释：“当阳是要袭王爵的，偏生又是一个温婉的性子，只恨不得王爷和王妃现给她变出个兄弟姐妹替她去袭了那王位呢！”原来是这样，魏明芳也曾听过今下女子也可为官，却不知连王爵也可承袭，后又想起崔浩跟她说的当今镇定漠北的便是当今的一个公主，又释然了。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郡主不必忧心。”魏明芳如是劝当阳。当阳报以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听进去了。

有一仆妇来报席桌摆得，请众人入席，众人随她复去了堂屋，周母正率从人到此，又与她们合成一处，随着周母入了堂屋东侧间。里面已经摆了三大桌席面，尽是珍馐美味。魏明芳被周母拉着入了首席，与她坐在一处，弄得魏明芳混身不自在，周瑾的夫人见罢宽慰道：“不管你在别家是什么，在我们就是正经的客人，我娘喜欢你拉你坐在一处，你只管宽坐着就是。”昭王妃也说：“就是。”如此，魏明芳也只好坐下。

众人甫一坐下，一众环婢鱼贯而入，手捧攒盘，里头放有热手巾板儿，魏明芳学着众人的样拿来将手细细地擦了，又复放回去。等众人毕，仆婢们又捧着攒盘鱼贯而出。

至此，宴席才算开启，周母唤周瑾夫人向大家斟酒劝菜，又将守在身边的丫环使得团团转，只为给魏明芳布菜。倒是另一侧的昭王妃显得很是安静，只是偶尔冲魏明芳和蔼地笑一下。

热热闹闹地饭毕，又有丫环端了小茶盘奉上茶来，魏明芳见其后跟着个端有痰盂，便知这不是给自己喝的，而是漱口之用。稍停半拍，再看众人，果真是漱了口吐出，她亦照作。漱了口，又有丫环奉上干净的手巾板儿，她也有样学样地擦了嘴角和手。

仆妇们鸦雀无声地撤了残桌，又奉了香茶上来，周母又请众人吃茶。茶毕，周母望着敞开的窗户看了一会儿，说：“我们也别在屋里憋着了，去外面转转去。”众人都说好，她笑着搭上魏明芳的胳膊就起了身。

周母带着众人转出了大屋，从角门出，便是一个小型的花园，从花园正中有一长廊穿过，走过去又是一个穿堂，过去后就见一片荷塘，虽是入秋荷花也开得娇妍。荷塘边有一水榭，四面大开，有仆妇环婢正在屋里收拾，周瑾领着众人径直就进了里面。入得里面众夫人坐下，周母说：“你们这些小的自去玩罢，我们这些老东西说些清静话。”年轻姑娘们如蒙大赦，欢欢喜喜地就要往外走，周母又将叫住叮嘱道：“玩可以，可不许胡闹，别落到了水里，别磕着碰着了。”又吩咐丫环婆子们好生伺候，姑娘和婆子们都应了这才放他们走。

魏明芳明芳也被当阳他们拉着出了水榭，一路人尚着木栈一样的小桥往那荷塘中心跑去，有人跑到前面的发现了荷叶下藏有两只小舟，便嚷嚷着说要划船采莲。婆子们哪里敢应，又纠不过这些小姐位只好复去水榭请示，周母有些不放心，倒是昭王妃说：“随他们玩儿吧，只是小心侍候着不要掉到水里就好。”于是周母只好同意，只是吩咐人划了大船出来，不让他们上小舟。

活了两辈子，也没有这般肖遥过，魏明芳正要随人上船就见一个梳着两个朝天髻的小童快步跑了过来，到了水榭外面一头磕下，像是在禀报什么。不一会儿就有婆子来唤魏明芳：“明芳姑娘老爷差人来请你去前头呢！”众人立即好奇地朝魏明芳看去，魏明芳耸了耸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样子。

随着那婆子到了水榭，周母对魏明芳说：“你先生唤你到前头去，许是有话要问你，你跟着他去吧。”可能是猜想儿子是要考女学生功课，觉得魏明芳可能会害怕便又宽慰道：“他若问你学问你答得上来的就答，答不上来的就说不知道，若是他要罚你只管叫他来找我！”立即有人笑她疼徒孙女不疼儿子，周母浑不在意，又宽慰了魏明芳几句这才让他跟着那个小童儿往外走，又派了一个未留头名唤三丫儿的丫头跟上。

小童儿领着魏明芳斜插着从花园里穿过，出了垂花门，就见一辆不大的青布骡车停在门外，魏明芳微微有些诧异，小童儿忙道：“老爷们都在前边儿呢。”想是有一段儿路要走，魏明芳也就踏着凳子上去坐好。三丫儿紧随其后爬了上去，待魏明芳坐好便将帘子放下，小童也跳上前面的车辕，赶车的这才驯驶骡动。一路穿过两洞仪门，骡车才停下，三丫儿先下得车去，然后再打开帘子请魏明芳，等魏明芳下车赶车的人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

亦有小厮等候多时，魏明芳下得车来，就随小厮穿过一个东西的穿堂，过大了一个大厅，到了一个大院落。上面五间大正房轩昂壮丽，两旁厢房也甚是宽阔，比起周母那里又多了些积陈的威严。一条大甬路直插南北，进入堂入抬头便是一赤金青底的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字，是“安丰居”，下有一方大印，大印字体怪异魏明芳没认出来。匾下设有一大紫檀雕螭案，案上正中设一铜炉，袅袅青烟直上正熏着一幅大字，上龙飞凤舞写道：“辅以臣值，上敬天地，下省吾身，勿尸位素餐。”案两头又各置黄铜花瓶，各插时令鲜花，地下两侧又摆两张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