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十年磨一剑
第173章十年磨一剑
对于环儿的不善何仙姑并不觉得生气,坦坦然地受着一切,倒使魏明芳对她有了些改观。魏明芳嫌环儿呱噪便打发了她,独留何仙姑跟自己说话。魏明芳直言不讳地对何仙姑说道:“你倒跟你那个父亲不太一样。”何仙姑诧异地问道:“公主为何这样说?”魏明芳很直接地说:“你父亲那个人我不太喜欢,纵使他装得跟个大忠臣似的可是我还是不喜欢,你知道为什么吗?”何仙姑笑道:“莫不是公主您有洞察事实的慧眼?”魏明芳摇了摇头,道:“非我是有一双慧眼,而是因为假的终究是假的,他装得再诚惶诚恐再歉卑有礼,也掩盖不了他心中的贪婪以及满脑子的算计。”
一听这话何仙姑微微地愣了一下,接着突然跪拜在地上,哭泣道:“民女请公主殿下做主。”
何仙姑猛地来了这么一下倒叫魏明芳有些措手不及,魏明芳勉强镇定地道:“你有什么事好好地说来就是,不要如此。”
何仙姑却是趴在地上不起来,嘤嘤地哭道:“还请公主殿下为民女母女做主。”又呼了一声:“我父母死得好冤哪!”
魏明芳只觉得一个头变成了三个大,实在是难受,连拖带拽地将何仙姑从地上拉了起来,好言道:“你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跟我说。”说着一顿,不由得又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你父母死得冤?你爹不是何斌何知府么?”
不想那何仙姑却道:“我不是何斌的女儿!”魏明芳大吃了一惊,只以为是何斌李代桃僵,找了一个美貌的女子冒充自己的女儿,然后好邀圣宠,不想何仙姑却道出天大的隐情来。她道:“现在的何斌根本就不是真何斌,我父才是真何斌只是却在十六年前就已经被那个狗贼给害死了。他本不过是一个落魄子弟,出身根基在何处都不知道,我父亲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不想他却恩将仇报,将我父亲给害死了,又霸占了我的母亲。我母亲本欲不从,只因为了我才不得不含恨忍耐,这一忍就忍了十年,六年前我母病逝,临终时将这一惊天秘事告知于我,我这才知道我认了十年的爹爹竟是我的大仇人!我本欲杀了那狗贼为我父我母报仇,只因身单力薄怕不能成事反倒白折了性命,只想着来日方长等找着了机会再报大仇不迟。我一直隐忍,一直伺机寻找机会,渐渐地发现那狗贼许多不法事来,便留心一二,有一****竟发现一个惊天的秘密!”
“是何秘密?”魏明芳道。
“原来那狗贼要谋反!”何仙姑一语惊破天,魏明芳被吓了一跳,她还是第一次跟这种事情离得如此近呢,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不会吧!”不想何仙姑却说:“我敢对天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又道:“原来那狗贼并不是什么落魄家子弟,竟是郭氏余脉。”魏明芳大吃了一惊,却是令她吃惊得还在后头,只听那何仙姑说:“听说是公主指明叫他把我送到这府上来的?”魏明芳点了点头,何仙姑又道:“那必是知道他把我养着有什么企图吧?”魏明芳再点头,就见何仙姑惨然一笑,道:“你们必是以为他是利欲熏了心,想要卖女求荣当个风光逍遥的国丈吧?塾不知他根本就没有过这念头,他将我送进宫中,不过是想叫我伺机杀了皇帝!”
“啊?!”这下子魏明芳真的给惊到了。
何仙姑转过头来,满脸泪痕地看着魏明芳道:“所谓虎毒还不食子呢,那狗贼并不知我非他亲生,却也没有把我当人看,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可以用得上的工具而已。为了达成他的愿望,这些年来也不知道找了多少的方法来折磨我,只叫我学那些娼妇们的伎量,好叫我在他举事之日有一击必中的机会。我母生前便受他这般虐待,我如今又受他虐待,我又如何能不恨他!只想着有一****送我进宫里去,我便将这一实情禀报了皇上,所以才一直忍耐着。如今公主驾临,我见公主虽然年纪却也是明白是非的,便一吐心中冤苦,还请公主替我做主。”
“要替你做这个主可不容易。”魏明芳喃喃地说道,想了想又道:“那狗贼即是有这么大的阴谋,必是牵连甚广,你可知道与他牵连的都有何人?”何仙姑低头皱眉想了想道:“他找人调|教于我也只对我说要送我去那最为富贵之地享福,并不予我说实话,我知道的实情还是我自己偷听来的,所以对他更机密的事情知道的并不是很多。”说到这里一顿,又道:“不过有一次我碰见他送客,称那人为‘许先生’,那人自称要去给什么‘搏望侯’回禀之内的话。因着隔的远我听得不十分地真切。”
打发走何仙姑,魏明芳只觉得自己的头已经不是一个变成三个大了,而是无数个大。真是的啊,这也太倒霉了,不就是吃碗富贵饭么,怎么遇到这么多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奸杀案是越扯越深,到现在竟成了谋逆的大案了。更要命的是这何仙姑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要是假的倒还罢了,要是真的可就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偏偏这时候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虽说是杨校卫瞧着倒是挺好,可对他的底细到底还是不是很了解,魏明芳不敢把这种大案透露给他,毕竟事关许多人的生死。
左思右想,魏明芳这么大的事情她没本事兜住,得跟她皇帝三叔说说才行。却又怕走漏了消息,魏明芳只得将信寄给崔浩,叫崔浩再转呈给皇帝。
魏明芳在信中说了自己一路的见闻,将自己的看法一一道来,差不多过了十几天便有了消息,带消息来的是雷爷。
等雷爷来那何斌的身份也就大白了,雷爷跟魏明芳说:“那年先帝亲征突厥身受重伤归来,十几天都昏迷不醒,郭氏趁机作乱,要推郭氏所出的权出来监国,想要趁机谋得大位,还好被你祖母以铁腕手段给弹压住了。每逢这种大事不免要死些个人,郭氏覆灭,这是迟早的事,但也避不了有些漏网之鱼。据你三叔估计,这何斌应该就是当年郭氏那个背着人去给祭典自己庶母的庶子。他逃也就逃了,不管是你祖母还是当今的陛下都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说是懒得跟他计较,其实也是想给他一条生路,只是没有想到却造成这样一个结果。”然后又对魏明芳道:“我这次带来了一个人,是早年伺候过这庶子的,是不是他叫他看一眼便知了。”
第二日魏明芳唤了何斌过府问话,雷爷就带着那个老仆人在帘后偷偷地观察,待何斌走后雷爷冲魏明芳道:“果然是他。”
果然是那年逃走的那个郭氏庶子郭解,这就使得魏明芳很奇怪了,据那老仆所言郭解在郭家并不是很受重视,对其生母感情很深,生母又是被郭氏主母折磨而死,他对郭家不应该有那么深的感情才对啊,至于二十几年隐姓埋名到现在好日子不过要起兵造反为郭家复仇么?
所以说,变态的人心理是难以琢磨的,魏明芳深深地觉得自己的脑子跟不上他们的节奏。
又经雷爷几天探查走访,终于确定了郭解实属在密谋造反,魏明芳开始头疼,她道:“谋返就意味着动兵,动兵就意味着他们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如此,他们大厮收刮民脂民膏就能讲得通了。但是,现在的关键是他们把这些兵马养在了哪里?还有,那些钱粮又被他们藏在何处?”
越想越觉得头疼,魏明芳真想撒手不管了,只是无奈这事偏偏出现在她的封地上,她不管都不行。
好在现在雷爷来了,头疼也有人陪着,她毫不吝啬地找雷爷讨主意:“舅舅,你在此地经营十几年对这里是最了解了,依你看他们会把兵马和钱粮都在哪里?”
这一声舅舅喊得雷爷心里十分熨贴,至于她后面的功利心他是一点儿也不在乎的,反正不管论公论私她的这个忧愁自己也该帮她解。雷爷一挑眉毛,成竹在胸地笑道:“兵马我暂时还不敢肯定,但是钱粮藏在何处么我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魏明芳立即追问道:“藏在哪里了?”不想雷爷却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魏明芳一怔,几乎以为雷爷是在消遣自己,但细一想又觉得在理,不由得叹道:“这个何斌真是深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又问雷爷:“那依你之见他们会把钱粮藏在这公主府的何处呢?”雷爷眉头一挑,笑道:“要知道这个还不简单。”魏明芳问:“如何做?”雷爷哈哈一笑说:“你只管把你这公主府折了,重头到尾翻一遍不就知道了。”魏明芳满头黑线,望着雷爷好不气恼,不想雷爷却说:“这事不急,反正确定了那钱是在你府里就好,反正他们现在也不急着用这笔钱。只是要防着他们在这府中修暗道,一来是防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钱粮运走,二来也是防事发后他们拿你做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