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选择你
第10章选择你
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我看着那双眼睛，绝非十日九日能生出的眼神，如同岁月流经过后的余韵，绵延悠长。
有什么在心底要破土而出，我始终记得这股悸动，仅一步之遥，我就能看见这双眼睛背后真正要告诉我的秘密。
“夏常寂，你是不是很早就认识我。”万籁俱寂间，我喃喃说出这句话。
不是问句，很笃定的语气。
我看到他的眸子轻颤了一下，良久，耳畔传来一声闷闷的：“嗯。”
一种奇妙的感觉慢慢勾连着我迟钝的神经，像过电一样。
“什么时候。”我在记忆里搜刮着，但很遗憾，我不记得见过他这个人。
夏常寂的表情像是陷入了回忆里，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玩着我的发丝：“椿城，你当时被人推进了湖里。”
我愣了愣，椿城，一座种满海棠的城市。我唯一一次去这里，还是初中学校组织春游。
“你…..。”
“嗯，我们学校也在那春游。”他撇了我一眼，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
当时春游的地点选在了椿城的鹿鸣山，我本来就没什么朋友，一路上都是孤孤单单的，这里扯扯花，那里拔拔草，无聊的紧。
要说什么刻骨铭心的事，倒是有一件，我救了一只猫，但也吃尽了苦头。
十三十四正是叛逆又不服管的年纪，狗都嫌。班里有好几个顽劣的男生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一只猫，剪人家胡须不说，还打算拿打火机点那只猫的毛。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只白色的猫，尾巴尖尖有点黑色。猫的惨叫声让我头皮发麻，火气飙升。也算是我长这么大以来，为数不多与人动手的经历。
“你谁啊，管什么闲事，吃饱撑了吧你。”提着猫的男生被我一拳打翻在地上，说实话，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哪儿来的这么大劲。
我本来在班里人缘就差，人家连我名字都记不住。寡不敌众，我被一把扔到了湖里，三月倒春寒，湖里的水冻的我嘴唇发乌，水还挺深，脚都踏不到实处。
我怕水，仅仅只是看一眼都会有窒息感，是我可能一辈子都迈不过去的坎。
我浑身僵硬到连挣扎都忘了，只有恐惧，直愣愣的像傻子一样。落到湖面上的粉色海棠花瓣都变得诡谲，它们都要把我吞没，吃掉。
说实话不是什么好回忆，我勉强从心理阴影里抽离出来，就看见夏常寂定定的看着我，眸底晦暗不明。
“那天海棠花开的挺漂亮的。”他没头没尾的开口说道，手指顺着我脊骨的位置，慢条斯理的抚摸，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总觉得这人话里有话。
我直觉潜藏在底下的原因我不会想去探究，这涉及了夏常寂更为隐秘的阴暗面，刚才那句话让我得以窥探半分。
空气粘稠又燥热，我们挨的很近，几乎避无可避。
但幸好，他没有为难我，主动移开了视线，但又倾身靠了过来，细碎的黑发擦过我的脸颊，酥酥麻麻的痒。
“…….。”
我突然卡了壳，脖颈上温热的触感几乎抓住了我全部感官，清晰到我耳畔都是隐晦的水声。
夏常寂在舔我的腺体，尖锐的犬牙时不时擦过这片脆弱敏感的皮肤。
不止是我一个人上瘾，夏常寂同样因为我的信息素而沉沦，基因虽然不公平，但它绝对坦诚，它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因此撒谎。
“没有回头路了，纪清霜。”夏常寂的手掌掐住我的脖子，我只能被迫擡眼看他，看他展露出来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alpha在这种事上总是说一不二，我是他圈定的猎物，他不会允许我有任何二心，他要我对他始终如一，要我只会因为他的信息素而意动。
“我知道。”我艰难的回答他。在走进酒吧的时候，我的答案就已经显而易见。
我选择了他，我的欲望一丝不挂的展露在夏常寂面前。
不经意的看见车窗外，我才发觉落了雨下来，水痕顺着车窗流淌，连带着街景一起模糊了。
随着车子的移动，忽明忽暗的光景划过我的脸庞，一股压抑许久的疲惫感让我阖了眼，或许是这种氛围感太过难得，舒适缓和，我再睁眼的时候，跟怀里的灰色玩偶仓鼠四目相对。
“…….。”好幼稚，我面无表情把仓鼠扔到一边。
刚醒过来脑子不太灵光，我看见天花板阳光折射出来的一条光带，金色的灰尘懒洋洋的飘来飘去。
软和温暖的被窝，稍稍一吸气都是平和沉郁的苦艾香。罕见的，我埋在灰色的被子里，很想赖床。
这里好像是闹市区，我能听见楼底下早餐小贩熙熙攘攘的声音，偶尔有几声鸣笛。
夏常寂的家出乎意料的很有生活气息，房间里没什么家具，侧面的电脑桌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书，旁边搁了一个小型冰箱，上面还有罐没喝完的可乐。
反正….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就是了，我揉了揉眼睛，才慢吞吞下床。
夜不归宿可能在别人家里是很严重的事，但在我所谓的“家”里，没有人欢迎我回去。
纪炀估计巴不得我死在外边，而纪暄山….我皱了下眉，他不仅对我，还有纪炀都是不管不顾的态度，除了偶尔打个钱。
说实话，我有时候觉得纪炀很可怜，客观上来说，他是完完全全的受害者。
妈妈毁掉了美满的家庭，还留下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孩子，父亲沉默寡言，无视掉他所有的情绪需求，不管他再怎么闹，发泄，没人在乎他。
但很遗憾，我并不能共情，我无法忽视长达十多年来的生理心理的双重压力，它们吞噬我，也塑造我。
我有时候分不清自己存在的意义，只是在按照常人来说正常的轨道去生活，也许有一天我会死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
嗡——，手机在一旁震动，打断了我乱七八糟的念头。我拿起来看见是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键。
“醒了？”夏常寂的声音夹杂着电流从听筒传来，他似乎在一个很吵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