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烧得不轻

第33章烧得不轻

姜雯带的这一队四个人除了我以外，都是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

期末考试结束没多久，整个小组就要启程去上京，在活动期间，我们归于国内较权威的金融时报媒体进行采访。

大头的采访都会给到媒体内的权威记者，我们在校生此次去的主要目的，就是拓宽视野，增强专业素养，这倒不是我说的，姜老师的原话。

在机场碰面的时候，我只拿了设备包，因为行李箱被夏常寂拉着。

他跟在我后边，高挑又惹眼，一身黑色羽绒服，左胸口上除了品牌logo再无装饰，黑色长裤包裹着男人的长腿，腿部线条匀称极有力量感。

“这个给我一起拿？”夏常寂把椰蓉面包递给我，就顺手接过设备包拿走了。

我有点局促地吃了一口面包，压低嗓音：“你别这样，我还带了家属，一点都不像出去学习的。”

夏常寂挑眉，撇我一眼又伸手蹭掉我脸上的椰蓉：“管家小夏随叫随到，保准给您收拾得服服帖帖。”

我偏过脸不看他了，暗道哪里有长得这么酷的管家，反倒是我挺像他的小跟班。

“夏常寂？你怎么来了。”姜雯站在不远处，长发披肩，打扮得内敛知性，她语气里满是意想不到：“上次问你导师，你不是说不感兴趣么？”

夏常寂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礼貌笑道：“我确实不去，”他牵我的手：“跟着我男朋友来，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用拇指摩挲我的手背，我脸上一热，清了清嗓子，装作很忙的样子移开视线。

姜雯嗔怪地睨他一眼，又笑着看向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好好把握这次学习机会，小夏在，说不定在专业知识上还能帮你不少忙。”

我连忙点头称是。

十多分钟后，全员到齐准备登机。

上了飞机，夏常寂与同行的人换了座位，顺理成章在我身旁坐下了。

我有点犯困，揉了揉眼角。

夏常寂找空乘要了毯子盖我身上，问我：“怎么样，服务周到吧？”

我舒服地合上眼，懒散道：“五星好评。”

其实心里藏了事，我睡得半梦半醒，不太踏实，期间醒过来，余光里夏常寂正拧着眉头吃药，那只透明药管，现在只剩了三分之一的量。

夏常寂脸上哪里还有笑意，垂着眸，摁着疼痛部位的手在发抖，明明很痛，但他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像是，安静地感受体内生命力的流逝。

我呼吸一促，难以自持的无力感瞬间将我淹没，而痛苦像密密麻麻的针将心脏捅穿。

我当然知道人固有一死，但能不能，能不能让我牵着他的手多走一段路。

————

一个半小时，飞机落地，我在空乘的播报声里醒过来，眼睛有些涩肿，这才发觉自己在睡梦中掉了眼泪，我对着黑屏手机擦了擦眼，免得被人看出来。

夏常寂双手抱臂，他侧着脸，视线落在舷窗上，外边云层翻涌，今天是阴天，把云层也染上了铅灰色。

“醒了？”夏常寂倾身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

我有点恍惚，在家里也是，睡醒过第一个感受到的触感，是温热的吻。

可能在手背，额头，唇角，或者腰窝。

我习惯性地回身抱他，穿上羽绒外套准备下机。

二十分钟后到达酒店，姜雯在门口交代：“明天采访活动才开始，我会发流程单给你们，晚上要跟金融时报的前辈开个短会，都不要缺席。”

“好的雯姐。”

“收到。”

……

上京的天气甚至比屿湾要更冷些，办理好入住后，也没有人有外出的心思，都回到了各自房间。

我将围巾挂在入户门上后，心绪不佳躺在床上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发呆。

夏常寂与我心知肚明，但我们谁也没有去踩那条线，太过敏感，牵一发而动全身。ji后果没有人承受得起，我们都强撑着，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现状。

甚至连我要做的事，都是极度不理智的行为，但我没有办法了，根本没有人告诉我应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他去死吗，我只能狼狈又笨拙地向命运抢时间。

我身旁的床垫忽然陷下一块，熟悉的苦艾香萦绕鼻尖，夏常寂摸了摸我的眉头：“宝宝，别皱眉，”他的指尖冰凉，语气很平静：“不要怕没有发生的事。”

原来他都知道。

我紧握的拳骤然一松，眼眶酸涩，忽然很想哭，眼底迅速积蓄起了一汪苦涩的海。

我的眼泪越流越多，胸腔剧烈起伏，夏常寂暗叹一口气，他亲我泛红的眼尾，嗡动的嘴唇，每一次的吻，都含着万千缱绻与迁就。

我眼前朦胧，一句话也说不了，怕开口，话语又变成了决堤的眼泪。

“对不起，你不要哭。”夏常寂揉我的头发，眼底满是歉意与疼惜。

你为什么要道歉，痛苦的是你，抗住压力的也是你，竭尽全力去挣一个未来的人也是你。

你分明是最没有资格道歉的人。

“我讨厌你。”

“嗯，”夏常寂亲我的额头：“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