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我如此渴望的未来

第35章我如此渴望的未来

我回到会场外的长廊，闻言眉心一跳，脚步都缓了下来。

码头？

上京只有北关这一个码头，他们想做什么？

但很不巧，夏疏尘应该是把西装外套脱下来给了别人，我再没有听见任何消息。

时间，目的，一概不知。

我正皱眉思索，不曾想与走廊尽头那人戏谑的目光对上了。

是林鹫。

他身着一身法兰绒灰色西装，裁剪得体，林鹫的长相矜骄中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刻薄，平心而论他并不丑，但我每次看见这人都不舒服，觉得膈应。

此刻四下无人，我和林鹫遥遥相望，他最先打破平静，唇边扯起一抹薄笑：“我还以为你会在夏常寂背后当累赘一辈子呢。”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人每次见我总要刺两句才好过，夹枪带棒的好没意思。

“不好意思，我跟你不太熟。”我拧着眉敷衍道，懒得多费口舌。

可林鹫今天格外反常，擦肩而过时他攥住我的手腕，轻哼一声：“着什么急，我还没说完，你以为跟我说两句话是很容易的事？”

我被他抓得不舒服，蹙眉收回手，不耐道：“赶紧说。”

横竖都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也被我的态度激出了脾气，冷笑一声：“到底是那种下三滥家庭出来的孩子，没教养也正常。”

我听完觉得好笑，这人翻来覆去就拿我的身世，血脉来做文章，占据利益过后，还要高高在上地评头论足。

夏常寂不遵守他们那套游戏规则，他掀翻了牌桌。

制定规则的人费尽心思后，对他说教不成，拉拢不成，到了最后，只会想毁掉他，这一天不会太远。

只有这样的夏常寂“死”了，规则才会稳定，他才能继续站在高处看着无数被驯服的人对他“俯首称臣”。

我看着林鹫的脸，忽然笑了。

我神色怜悯，因为他也不过是被驯化后的牺牲品，早就被那套规则侵蚀得失去本心。

可怜又可悲。

“你笑什么？”他忽然全身都紧绷起来，反复确认我是不是在笑，困惑，不解，又不敢置信。

因为在这样的人的惯性思维里，我应该是怯懦又自卑的样子。

我们身份对调，现在审判者是我。

“你到底在笑什么？”林鹫的声音变得刺耳，诚惶诚恐。

我收敛起表情并没有回答，兴意阑珊挽起左手的衬衣袖口淡声道：“林先生纡尊降贵来找我，”我擡起眼眸看向林鹫阴沉沉的脸色：“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林鹫好似才找回了自己原本的位置，神色间少了几分刚见面的那种从容：“夏氏有一批新药剂明晚八点在北关码头对接，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对上了。

我面上不显：“继续说。”

“我安插在里面的人手基本上全部暴露了，现在需要一个生面孔。”

林鹫眸光锐利，紧紧盯着我的脸。

“我只是个大学生，没有任何经验，夏疏尘见过我。”

“我知道，”林鹫懒得兜圈子了：“要是运气好，你把a06药剂带回来，运气不好，你就死在那。”

林鹫直言道：“我承认，我的确是存了让你死的心思，”他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话锋一转：“不过这些本就是你偷来的时间。”

我瞳孔一颤，追问道：“什么意思？”

林鹫笑得幸灾乐祸，他很满意我的表情：“很简单，有人替你受了苦，为你续了命啊。”

那一瞬，我呼吸一滞，心脏跳动的速度根本不正常，连带着手臂都在发颤。

但林鹫不放过我：“如果不是夏常寂，昨天，或者更早，你早就被a05折磨死了，”他冷笑一声：“你以为那药谁都能像他一样抗个三五次？甚至刚接触到就会因为排异反应导致死亡。”

林鹫再次看向我不断发颤的眸子：“夏豫拙一开始选的人只有你。”

“是他，甘愿做培养皿，替你受苦，给你续命。”

“……。”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去把a06拿回来，而不是拖累他。”林鹫捏住我僵硬的肩膀，语气称得上是好言相劝：“我外甥走到这一步属实不易，就算他不能为林家效力，你也别把他毁了。”

字字诛心。

我再也撑不住，跌跌撞撞穿过长廊，跪倒在洗手台边缘，勉力支撑着自己站起来。

镜子里那张脸血色尽褪，枯败萎靡。

林鹫的手段并不高明，但他摁住了我最痛楚的伤口，不需用力，只是触碰都是会令我痛苦万分。

回到用餐厅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姜雯挑眉问我：“去这么久，吃坏肚子了？脸怎么这么白。”

我勉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