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过去终幕4

第51章过去终幕4

第二日的黄昏，船只缓慢停靠在码头边上，夕阳余晖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渔夫忙碌的穿梭在渔船之间，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鱼腥味。

我看着码头口屿湾的标识，恍若隔世。

一个身材矮小，肤色黑黄的大娘拖着渔网，行色匆匆朝我这个方向跑。

大娘戴着斗笠，没看清楚就撞在我身上，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小伙子。”

我正要摆手，谁知她扶了扶斗笠，看向我的瞬间脸色骤变。

大娘怒目圆睁，指着我的食指剧烈抖动，连鱼都不要了：“你就是网上那个杀人犯！？”

她话音刚落下，周围不少渔人都停下手上的活计，擡起头来。

我愣了愣，上前一步询问：“大娘，你是不是搞错了.....。”

我怎么会是杀人犯。

但那位大娘如临大敌连连后退，她义愤填膺，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这种人，怎么还敢逍遥法外？”

“是啊，我看着这个人的长相，的确很像。”

此言一出，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就是他！我刚才上网查了，”有人情绪激动地高举手机，唾沫横飞：“那个包庇夏氏老总，替人渣干了不少脏活的，就是这个人。”

“快看他的眼睛！”

我听见有人惊呼，他们全都看向我的眼睛。

嫌恶，惊讶，难以置信的。

我被这些视线刺痛，忍不住后退半步，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疲惫感瞬间席卷至全身。

我摇摇头，语气平静而麻木：“不是我，你们搞错了。”

但只要我一开口，指责的声音一浪比一浪高，它们如潮水般将我淹没。

“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

“网上的认罪书，难道不是你亲笔写的吗！”

“躲了这么多天被我们抓住，敢做不敢当？我呸！”

大娘如同英勇就义一样抓紧我的手臂，死死盯着我：“你害死了那么多人，良心不会痛吗，大伙说是不是！”

人群里传来叫好声，这些声音仿佛变成了她勇气的来源。

她挺起胸，正义凛然看向我：“你这种人死了都不为过，犯上作乱！”

他们把我的沉默，当成了一种羞愧难当，顿时来了劲，竟然要一一细数过我犯下的罪。

一人在人群里大喊：“我想起来了，这个人还设法杀自己一同长大的兄弟！”

“还有这种事？！”

“他兄弟身份还不简单呐，据说是现在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一个公司老总,....嘶，叫啥我给忘了，一个外国名。”

“说白了，就是嫉妒人家比他有能力，痛下杀手。”

“我倒是想起来，那时候实验室爆炸，新闻还报道说有个人生死不明。”

“你这么一说，我就有印象了，那个人好像叫....。”

他身旁的同伴一拍大腿，抢答道：“夏常寂啊，”他撞了撞那人肩膀：“你忘了，新闻是我俩一起看的。”

我猛然挣脱大娘的手，不管不顾冲进人群里，膝盖撞翻了好几个鱼筐，惊得众人尖叫后退，避我如蛇蝎。

我踉跄几步，剧烈地咳嗽，咳得青筋暴起，双目猩红：“你们再说一遍！”

什么咒骂，什么指责，我全都不在乎了。

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告诉我，”我的肩膀剧烈颤抖，声音哽咽，再擡头早已泪流满面。

我嗓音沙哑发抖：“….生死不明的人，是谁？”

人群瞬间噤了声，几秒后有人小声嘀咕：“是不是因为要坐牢，疯了吧。”

“我看像。”

“兄弟死了，才惦记上人家的好，造孽啊。”

人群嘈杂不已，我什么都听不进去跪倒在地上，佝偻的背脊痛苦地抽动，扣着地面的指尖痉挛不已。

我好像一直在拼命跳出命运的怪圈。

我被操控，被编排成循规蹈矩的戏剧人物。

我试图出逃，试图触碰未来，可总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一而再再而三地失去，失去。

浓重的血腥气哽在喉间——原来人痛苦绝望到了极点，是会呕血的。

昏厥过去的前一秒，我听见自己扭曲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