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破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第四十一章【破镜】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什么？”
陆离深拳头紧握，紧咬下唇，出血了也不松开。
他在等，等叶暮驷拒绝他，然后痛恨自己用那样一个位置羞辱他，他虽然想过要娶师尊，可真的那么做了，他就会自责，从来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另一个男人要娶自己的羞辱。
“娶你做本座的魔后。”
叶暮驷捂着左小腿根部，艰难说出一句，“好”
陆离深咬牙切齿，明明这个时候，叶暮驷最不应该和他站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凑上来，刀尖上舔伤口呢。
他并没有真的昭告三界，甚至连准备都没有准备，就脱口而出了。他只是吓吓叶暮驷，让叶暮驷快些离开这里，他随时都可能暴走，他怕自己可能会伤害到叶暮驷，怕叶暮驷见到他杀戮的模样，对他更加失望。
“我嫁你，我陪着你。”
陆离深回过身，掐着叶暮驷的脖颈，赤红的眸子，对上桃花眸，“你难道不怕吗？”
他此刻还是清醒的，并没有用力掐下去，而是将手放在叶暮驷的脖颈上。
叶暮驷修长的手指握上陆离深粗壮的手腕，“不怕，隐幽谷谷主和魔后这两个身份于我而言，并不排斥。”
“我爱你，你也爱我对不对？”
陆离深没有说话，叶暮驷也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既然这样，我们为何不能在一起？”叶暮驷面色难看，眼角有因大腿处传来疼痛而流下的泪水，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盛世白莲滴落的一滴露水，他咽了咽喉，“相爱难道不该在一起吗？”
“相爱了，就要在一起，我要和你在一起。”
“所以我不怕，我既可以是隐幽谷谷主，也可以是你的魔后。”
他擡起另一只手，去抚摸陆离深的脸庞，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此刻也消瘦下去，触感就像是直接摸到了骨头。
“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
“你若是不想当魔尊了，我们就回隐幽谷，有为师在，他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陆离深脱离叶暮驷真切的目光，看向别处，叶暮驷说的那些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去，只是他现在找不到抑制体内魔息的办法，再加上心魔作祟，他不敢站在叶暮驷身旁，怕脏了叶暮驷。
他心一狠，握着叶暮驷脖颈的手一用力，叶暮驷的脸瞬间变得花容失色，他就是要让叶暮驷心死，他不要什么爱不爱听他，不要有什么名分了，他现在只想远离叶暮驷，不伤害他。
“可我不爱你了。”
“娶你只不过是想羞辱你，没想到你竟不要脸到这种地步，上赶子求本座要你呢？”
叶暮驷看着陆离深的唇瓣一张一合，一字一句就从他的口中脱口而出，毫无保留的，没有余地的。
“本座告诉你，本座从未真心爱过你，不过是想把你拉下神坛，沦为世人耻笑的对象罢了。”
“凭什么你一出生就是隐幽谷的弟子，凭什么我就是平民家的孩子，凭什么我做了五年乞丐！”
说到这，陆离深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笑意，“你难道真以为，本座有过真心？”
“本座付出的那五年，早就看淡世间凉薄，谈何真心？”
他怕再掐下去真的会把人掐死，连忙松开手，看着对方剧烈咳嗽，擡手想要安抚，却制止了。
他不能有所心软，否则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叶暮驷撑着身子，他的心好痛，他不相信，那些日子都是陆离深哄骗他的。
他从一开始不信陆离深到后来有所动容，再到爱上他，这个过程短短不到两个月，然后陆离深和他说，他其实是在欺骗自己的感情，他想拉自己下神坛？
“阿离，阿离。”叶暮驷的声音不知是因为被掐的，还是因为哭腔，听着有些沙哑，他抓着陆离深的衣角，生怕眼前人会离开，“对不起，是师尊来晚了，若是早一些寻到你，你就不会受五年苦了，对不起……”
陆离深毫不留情面地站起身，甩开衣袖，连退数步。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事情已成定局，本座注定要唯尊天下，杀尽天下修士，你若是想活命，不如跪下来求本座，或许本座还能看在你我有过师徒缘分的份上，不杀你，只不过……”
叶暮驷仰着头，看着陆离深，惨白的脸，靡红的眼角形成鲜明对比，此刻他就像是一朵害羞的莲花，就算是穿着玄色华服，也是出淤泥而不染。
“做本座的炉鼎。”
闻言叶暮驷心凉了半截，身子也凉了。
他至死都不会想过要做他人的炉鼎，他以为那种事情，只有相爱的人才会做，陆离深爱他才会和他做，他爱陆离深才会配合。
可是炉鼎算什么，炉鼎在修真界来说，就是一个低贱的下人，比娼/妓还下贱，人人都可骑，有一块遮羞布都算是炉鼎中的上品，他们常年不见光，眼中的色泽也荡然无存。
他没想到，陆离深会以这样方式羞辱他，大概是心死了，他低下头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连你也骗我……”
叶暮驷的声音带着哭腔，含吐不清，可陆离深却是听清楚了。
陆离深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他很快就将这丝痛苦掩藏了起来。
“你我之间，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陆离深的声音冰冷无情，就好像真的不曾爱过叶暮驷，“不过是各取所需。”
叶暮驷摇头，他的头发也有些凌乱，窗户吹进来的风，连带他的发丝也飘起来。
“不是各取所需，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他以为自己有了爱人，有了可以依靠的人，结果却是黄粱一梦。这让他如何不心痛，如何不难受？
“不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