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鲛珠】沈涟借酒胆述往事伤
第六十八章【鲛珠】沈涟借酒胆述往事伤
此刻阿姜还不知沈涟的心思，一味地以为沈涟是想要补偿早晨的时候，虽然他不知道沈涟早上为何会突然不理自己，但沈涟现在愿意放下重要的事情带自己出门，那他就不计较了。
“走吧。”
阿姜将门关上后，跟在沈涟的身后。沈涟说过在内，他们是道侣，但在外他是沈涟奴仆，不可有过多的过分举动，以免惹人怀疑。
阿姜没多想，当即就答应了，在他眼里沈涟是一个打心底里要面子的人，但又嘴硬，明明喜欢却要说不喜欢，他以为沈涟就喜欢自己那么对待他，所以每次都是强制压制，把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他跟着沈涟一路出了隐幽谷。
到了镇子上，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尤其是那个牌匾上写着的镜酒楼非常多，多到屋内坐满，还有客搬到街边上与小贩一同坐着。
如果沈涟猜得不错，那些弟子说的就是这里。
他看着那么多人，蹙起眉头。
“怎么了？”阿姜顺着沈涟的目光看去，方才他一直看着沈涟，并没有注意到有这么多人，他想沈涟必然是不想与那么多人抢。
“其实看着也不怎么样，去别处逛逛吧。”阿姜笑着牵上沈涟的手就要离开。
“进去看看吧。”
沈涟走上前，阿姜的手停留在半空，旋即怕人群冲散他与沈涟，便立即跟上。
沈涟刚踏入门，便有店小二上前来。
“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有些人实在是太多了，没有多余的位置，您看要不在外面给你开一桌？”
沈涟明显有些不悦，他要吃东西，从来没有在大街吃的道理，因为有过少年流浪时，与街边的乞儿抢吃的，差点被打死，所以他不敢在大街上吃，都是躲起来的。
他从腰间取下一袋银子，“没有地方位置，就把找位置，明白吗？”
店小二看着一袋的金叶子，两眼放光，变得有些不会说话了。
“客官这边请！”他连忙点头哈腰地引着沈涟和阿姜往里走。
店小二领着他们穿过拥挤的大厅，来到了一处较为偏僻的包间，这里的东西看上去有些陈旧，不像刚刚路过的另几个房间那么豪华。但相比较外面嘈杂的环境，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沈涟也不知要吃些什么，便让店小二将招牌菜都上了一遍，再来两坛酒。
“倒是没有见你喝过酒。”阿姜从认识沈涟以来，除了见他和茶水，就没别的了。
“少喝，今天想喝。”沈涟的心有些沉闷，只要一想到，他要成为三界霸主，就要除去阿姜这个软肋，心里就非常的难受。说不爱阿姜是假的，这么多天的相处，还做了那么多特别的事情，换做是一条狗，都会有感情。
“我也没怎么喝过，我第一次喝酒还是我的哥哥从岸上带回西海的。”
“嗯。”沈涟不知该说什么，他看着阿姜眼睛，四目相对，他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悲伤，是啊怎么能不难过，心爱之人杀了他的亲人，换谁都会难过的吧，“那待会儿好好品尝。”
之后等到上菜的这一段时间，两人都相继沉默。
“客官，这是您要的秋露白。”
店小二将酒放到桌上，沈涟看着菜式卖相还算不错，便赏了店小二。
随后他拿起一坛酒，倒入碗中递给阿姜，又倒了一碗，一口下肚。
酒液入喉，沈涟感到一股暖流从喉咙滑落至胃中，微微的辣意让他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许是因为极少接触酒的缘故，他的酒量并不算好，一口就有一些晕乎乎的，但他的意识还算清醒，他想借着酒胆，告诉阿姜他从前的那些事情，告诉他，他强迫自己，自己有多么无助和恨。
“阿姜，你可知道，我恨你？”
阿姜摇头，他看着沈涟泛着微红的脸，忍不住上手去抚摸，却被躲开了。
“为什么恨我？”
“你强迫我，我永远都不忘，你与那些人一样，只喜欢我的肉体……”
“谁？”阿姜坐到沈涟身旁，让他靠着自己。
沈涟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他们也想强迫我，想让我做他们的炉鼎。”
听到这，阿姜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从未想过沈涟拒绝自己，是因为有人曾经想拿他当炉鼎使用，难怪沈涟不愿意。
“我那么信任他们，他们却骗我，就连我的生母也不喜欢我……所以……”
“我把他们都杀了，他们都辜负了我的信任。”
他转过身，看着阿姜，不知道对方听懂了吗。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一方面他恨阿姜曾经的强迫，另一方面，他又无法否认自己对阿姜的感情。
他回过身，也不管阿姜有没有听明白，又倒了一壶酒，几口下肚，那火辣辣的感觉从他的口腔直到他的胃。
“他们其实待我也挺好的，给了我时间……”他的大哥给了他时间做了准备，否则就将他的生母杀了，他的第一次反抗，换来了他生母的性命，他第二次反抗直接将人用花瓶敲死，而后逃离现场。
他的师兄墨林余待他也很好，什么吃的喝的用的，从不缺少，就像是在沈府一样，他以为自己遇到了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哪怕对方在自己面前自谢，他都没有当一回事，直到有一日他撞见墨林余在与养在外的炉鼎的破事时，他的师兄口中喊着他的名字。
一开始是喊阿涟，起初他还不确定，直到后面喊的沈涟。
沈涟扎在窗外，捂着已经羞红的脸，转身就回到了苍穹派。
他看着墨林余送给他的画本子，想起墨林余与他说，要教他那些事的话，心中一阵寒意。
他明确拒绝了，可墨林余还硬塞给他，他已经决定修无情道，就不会碰那些东西，所以师兄送给他的东西，他都放在一个匣子里装着，如今已经足足装满有三个匣子了。
是夜，沈涟坐在窗边，看着墨林余赠予他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