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鲛珠】要娶阿姜当魔后
第八十一章【鲛珠】要娶阿姜当魔后
阿姜被困于魔宫之中，浑身灵力无法使出。他想方设法挣脱，直到沈涟回来都没有动弹半步。
他坐在魔椅上，看着沈涟一身血淋淋，以及手上多了一把由骨头铸造的剑。
这把剑的剑身上染上与沈涟身上一样的血迹，上面还隐约散发出魔息。
沈涟的神情哀默，眼底还有几丝未曾淡去的杀绝，他手握剑柄，看着坐在魔椅上焦急的阿姜，他将剑丢到一旁，快步上前到阿姜身旁。
他擡起那双布满半干血迹的手，隔空触碰阿姜，怕将阿姜弄脏了，他还将手往自己的衣服上擦擦。
平常他是多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如今满身血腥味的归来，不曾处理，也不曾用洁净术，就那么赤裸裸地回来了。
“你受伤了？”阿姜担心道。
沈涟摇头，他身上的血不是他自己的，而是苍穹派上下一千弟子的，他心慌，他忏悔。
他受了异种的蛊惑，毁了昔日生活的地方。
昔日风光的苍穹派和周围的村子和镇子，都无一幸免。
他不想杀了他们的，是他们逼他的，他们将世间最难听的词，压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将他的理智压垮。
他带着回来的那把剑，名叫万骨剑，是他取苍穹上下一千人的骨头铸成的，万骨剑带着怨气，以及他身上的魔息加持，成了一把邪剑。
“我没受伤，我杀人了。”说话间，他的双手都在不停地抖，仿佛像是第一次杀人，可偏偏他已经杀过很多人。
他第一次杀人是在十五岁时，那时他什么也不懂，很害怕，怕被处死，所以他连夜逃走了，那时候都不曾想现在这般，双手颤动。
他是真的不想灭了师门，要说这师门也算是他的第二个家，他怎么会狠下心来，灭门呢。
是千昭逼他，千昭说他不配为苍穹之主，说他是贱人、**。是苍穹逼他，昔日里那些弟子会恭敬地叫他宗主，如今不仅骂他是魔头，还说他不配为人，连待他那么好的师兄也杀害了。所有人都逼他做出这个选择，所有人都想让他发狂，杀人。
再加上异种在他耳畔吹风，他难以压制体内乱走的魔息，一时不慎，暴走了。
太多人了，他记不得那些人的嘴脸，记不得那些人说了什么话，只感觉耳边全是耳鸣声，他只记得他亲手将千昭的眼睛挖了，将千昭舌头拔了，做成人棍，吊死在苍穹山发大门上。
沈涟的脸上已经干了的血迹，那些人的血黏在他的身上，根本洗不掉，就算是用了洁净术，也无法去除。
这将会伴随着他永生，成为他的污泥，永远也洗不掉，他只能带着这三千的怨恨。
“我杀了好多人，我……”他从未如此害怕过，他并非怕那些人的亡魂来找他，而是一千弟子中，也有劝他回头是岸的，可他却没有听，毅然决然地把所有人都杀了。他杀了无辜之人。
他踏着那些人的尸骨，烧了整个苍穹山。
“我好怕，我怕。”沈涟的手径直垂下，他的身上好脏，无论他如何使用洁净术都无法洗干净。
沈涟不知道的是，他的心智已经沦为异种的掌控，他已完全入魔，已经无法使用仙术了。
“我弄不干净，好多血，他们说他们错了，他们不敢了——”
阿姜听着沈涟说话，他听得好懵，不过他也大概猜了出来沈涟将苍穹灭门了。
“他们还是死了，死在我的手上，他们劝我回头是岸，可我哪有岸可走……”沈涟擦去落下的泪。
“我是你的岸啊。”阿姜忽然能动了，他挥手将沈涟身上的血迹都清理干净了，随后他轻抚沈涟的脸庞，擦掉他的泪，“不怕。”
阿姜此刻心情复杂，他也不知能否将沈涟拉回来，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敢确信。
不过他在贝王宫的古书上说的传说得知，他们鲛族的鲛珠，若是得到完全净化，便可压制魔息。
得到完全净化，去除妖气，便要飞升。
然飞升成仙并非那么容易，而是要不停地修炼，曾经就有族人为飞升不断努力，可到最后寿数用尽了，也没有历劫成仙。
这是一个难以做到的事情，所以他们都认为也就只有在传说才可实现，至今为止，还没有谁可历劫成仙。
至于颜如，她是天降的，与生俱来就有的，谁也无法超越，可颜如不是鲛人，颜如没有鲛珠。
“不怕。”阿姜将沈涟揽入怀，顺着他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地拍着，“我会陪着你的。”
那便只有他可能是沈涟的唯一希望了，他是妖族中万年不见的天生灵胎，所谓天生灵胎便是生来就比他人有着更高一层的修炼境界，对于任何典籍心法都比常人更快的消化吸收，他们自出生起，体内便带有灵力，可以说他们若想历劫成仙必然比他人更快。
可阿姜又担心那不过只是一个传说，并非真的，若是到头来一场空，那他的阿涟该怎么办？
就算是传说，他也要试上一试。
“我不会离开你。”
阿姜紧紧抱着沈涟，感受着他颤抖的身体和近乎绝望的情绪。
“我不想的，我不想啊。”
阿姜哄了好一会儿，沈涟这才有所缓和。
沈涟想明白了，事情已经发生，他杀人已成事实，就像他入魔一样，无法改变什么，那就用他们的尸骨成为他的垫脚石。
既然已经走了这样的路，又何必担心那些闲言碎语。
沈涟自我安慰着，那些年不都这么过来了吗，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沈涟灭了苍穹派，放火烧山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沈涟自是不怕被知道的，若是他们要攻打上魔界，那他也不介意让自己更脏一些。
反正都脏了，更脏也无所谓了。
沈涟独自坐在魔宫内，他感到近几日就连阿姜也觉得他脏，不愿意与他在一处，常常躲着他，不知何处去了。
沈涟不愿知道阿姜嫌自己脏了，所以每到晚上，无论是阿姜愿不愿意，他都强迫阿姜与他双修，这样他就还能自己骗自己，阿姜不嫌弃自己，阿姜还爱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