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鲛珠】阿姜从未爱过他
第八十七章【鲛珠】阿姜从未爱过他
“若不是你，你又为何要承认！？”
沈涟摇着头，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百口莫辩，他无法为自己证身，诺诺亲眼看到他取鲛珠，便认为是他杀了阿原，他也亲口承认过。
可那时，他只是想离开阿姜，所以才认下来，没想到会在这里砸自己的脚。
“我那时候是……”沈涟看着阿姜的模样，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了，阿姜现在的眼神与他记忆里的眼神完全不同，记忆里的眼神很是温柔，现在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仇人。
原来爱是可以装出来的，他也真是傻，怎么能信他人的真心呢？
这个世界都是恶，唯有作恶才可保全自己，他若是当初不心软，杀了阿姜，那么现在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痛了？
他好后悔，后悔自己信了阿姜，付出了真心，到最后却是算计。
也是，他从与阿姜的初遇就是算计，没准儿阿姜早就知道是自己取了鲛珠，盯上自己，设的一个局，就是让自己傻呵呵地往下跳。
“是什么？”阿姜冷笑一声，“沈涟你太傻了，你难道不知道为人处世，最是不该将自己的过往说出来吗？要本王说你也是活该！”
沈涟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到后来不知是什么感觉了，他双腿软下，瘫坐在地上，像是一个非常无助的人。
他确实无助，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如此羞辱，如何不难过？可他也确实活该。
他拳头紧握着，想要施法了结了阿姜，可此刻他连丹都还未结，身上毫无灵力傍身，他只能默默受着。
他好想现在就死掉，让他从头再来一次，让他再一次遇到阿姜他就直接把阿姜了结，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了。
“勾引兄长！勾引师兄！”
他听不见阿姜在说什么了，他耳内全都是耳鸣声，根本听不见旁人说任何话，他麻木了，人麻了，心也麻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从小与兄长调包，成了庶子，过着艰难的日子，后又险些失身于墨林余，再是阿姜，他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好不容易有人从始至终选择他，结果到头来是假的，他怎么能甘心。
他不甘心，他不愿自己的路就这么断了。
他想报仇，他要杀了阿姜，他要杀了所有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得好死，所有人都想要他死，那他也不要这个世界！
“怎么样，你看清了吗？”
异种的声音忽然响起来，而后场景变换，他又回到了一片汪洋，回到那块礁石上，这一次这里没有任何光，天完全被云遮盖住了，看不见一丝缝隙，仿佛黑云压城城欲摧。
“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你，你哥哥对你的情意是假的，墨林余也是假的，就连说爱你的阿姜，都要杀了你？你难道甘心吗？”
“我不甘心！”
他从来都不甘心，凭什么他要平白无故地遭受这一切，难道生得一张好皮囊也有错吗？
他只想要一个人陪着他，信任他爱他，他自认为自己所要的很简单，可上天就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无视了。
他只要阿姜爱他，其他的都无所谓了，什么三界霸主，名门正派代表，通通都不重要，这三十多年来，他只想要阿姜。
“凭什么我信的我爱的都要背叛我？这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公平的事，你想要的只能靠自己争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沈涟强撑着发软的身子，缓缓站起，望着空中飘浮的魔息，他张开手。
“本座要修为，要成为三界霸主，要杀了所有阻挡本座路的人！”沈涟面目狰狞，“本座要让那些背叛我的人，付出代价！”他的声音在汪洋中回荡，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异种看着沈涟发狂的模样，正准备入沈涟体，却突然看到沈涟眉心的那一抹金光，那是灵珠在沈涟体内留下的护心脉，能阻止沈涟彻底入魔，若无法解开这道护心脉，那他就无法入沈涟体。
原本他以为沈涟有了那个梦就足够了，不曾想灵珠居然还留了一手，既然这样那便让沈涟直面他最恐惧的事情，这道护心自然而然就能破解开。
沈涟因为说得太过奋力，一时间有些喘不上气，等到缓过来时，又换了一个地方。
他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水牢内，手脚都被玄铁打造的铁链束缚着，他以跪着的姿势，半身都在水内。
水很冰，冻得他下半身几乎快没有知觉。
他察觉这里是苍穹派的水牢，他曾经在这个地方淹死了一只妖。
他尝试站起身，但他的手脚被铁链紧紧束缚，每一次挣扎都只会让铁链勒得更紧，带来更加剧烈的疼痛。
忽然一束光照在他身上，他擡头看去，是阿姜来了。
他第一反应是阿姜是来救他的，可突然想到他与阿姜似乎已经是决裂关系了，他的情绪有些失落。
“你来做什么？”沈涟紧咬下唇，看着昔日的爱人，鼻子不由又酸涩起来。
阿姜站在水牢的门口，他的目光穿透光线的尘埃，落在沈涟的身上。
因为阿姜是背光的缘故，在阴暗的一面下，沈涟并看不出阿姜是何神情。
阿姜的沉默让水牢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沈涟的心悬在半空，眼眶已经装不下泪水，滴落下来，滴到水面上发出轻微的“嘀嗒”声，泛起丝丝水波。
阿姜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向沈涟。
随着阿姜的逼近，沈涟的心跳得越来越快。他不知道阿姜的真正意图，但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让他的身体紧绷。水牢中的水波随着阿姜的脚步微微荡漾，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阿姜终于走到了沈涟的面前，蹲下身来，与他的目光平视，他这才看清楚阿姜的面容，那曾经让他心动的眉眼之间，现在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
阿姜的眼神中似乎有一丝痛苦闪过，但很快被冷漠所取代，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沈涟的脸庞，动作温柔得与他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该为你犯下的错，付出代价。”阿姜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我犯错？我犯什么错？我只不过是取了鲛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