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灵珠】阿烨要离开隐幽谷
第一百一十六章【灵珠】阿烨要离开隐幽谷
叶暮驷见朱渐烨如此悠闲,心莫名更紧张了一分,好像朱渐烨要说什么特别大的事情,说完就会死。但他还是静静等着,怕真是有什么大事。
“我要走了。”
“你要走?”叶暮驷问,“你要去哪?”
“去哪都可以。”朱渐烨将茶杯放下,从匣子中拿出前尘镜,又从另一个匣子里拿出巨阙剑。巨阙剑是乃是天下第一剑,是他爹唯一留给他的遗物,而前尘镜则是神女留下的神器,由长老殿主长老保管,“这些东西,交给陆离深,在前尘镜上了言,他听了自会明白。”
叶暮驷摇头,他不要,他唇瓣微抿,他不想朱渐烨走,三界那么危险,若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你自己交给他。”
“我怕我与他打起来,我打他你会心疼吗?还是心疼我呢?”
叶暮驷都心疼,手心手背都是肉。
朱渐烨再一次把两样东西递过来,叶暮驷趁其不备抓上他的手,两指之间搭在他的桡动脉上。
“你……”叶暮驷擡眸,眼中闪过不可思议,“你的金丹呢?去哪了?”
朱渐烨收回手,他淡淡道:“丢了。”
“丢了?丢去哪了?”叶暮驷忽然想到什么,他闭上眼就感受到自己体内运转的灵珠,“你丢西海去了?”
朱渐烨没有说话。
“你没有金丹,你要去哪?”叶暮驷此刻不知是何等滋味,自己居然要轮到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师弟来保护。
“师兄,我好累,我想出去走走,不会出事的。”朱渐烨在撒谎,他性子直率,每一次谎言都漏洞百出,而这一次,他没有露出任何端倪来。他要去魔域,他要去求证一件事情,一件对于叶暮驷,乃至隐幽谷都极为重要的事情。
“累就在谷内好好休息,长老殿诸事,我来处理,好不好?”
朱渐烨咽了一口要吐出来的血,强忍着不适,拉过叶暮驷的手,他的时间不多了。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叶暮驷,叶暮驷不仅仅是木驰交代要护的灵珠,也是他唯一在世的亲人,虽然半年前有诸多不愉快,但他对叶暮驷的心从未变。
他没有回答叶暮驷的问题,而是道:“你是灵珠的身份,时机未到,切不可与长老殿说。”
十年前木驰担心的问题,如今也是朱渐烨所担心的,担心长老殿会将所有的压力都强加在叶暮驷的身上,更何况他在出关的时候,察觉到圣河山有异动,想来在不久的将来,三界将要迎来一场浩劫。
异种气息胜灵珠,他怕三界会为了自顾安危,要让尚未成气候的灵珠献祭了,到时压异种不成还会折了灵珠,他们就再也没有可能杀了华锦。
“你听明白了吗?”
朱渐烨就像是在说遗嘱一般,这让叶暮驷的心更加不安。
“我知道,我不说。你不要走,隐幽谷是你的家,别走。”叶暮驷心中莫名有一种,要是让朱渐烨走了,他们就再也见不到了,“阿烨,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们只是吵架了,不是要断绝关系了。”
朱渐烨凑近叶暮驷,拥抱他。
“不气,不生气,你是我的师兄,我的哥哥,我不会生你的气。”他在叶暮驷耳边低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你还要走?”
“出去玩玩,玩开心了就回来。”
叶暮驷咬了咬唇瓣,已经染上了哭腔,他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朱渐烨听出叶暮驷声音中的哽咽,轻抚他的后背,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我生辰那日,你说你要为我亲自下厨,我还等着吃你做的菜,我当然要回来。哥,我会回来的。”
朱渐烨松开叶暮驷,用自己的衣袖擦掉叶暮驷的眼泪,他诸多师兄当中,就只有叶暮驷最喜欢哭。他想不通,一点小事有什么值得哭,他最讨厌为了一点儿小事就哭的人了。
尽管叶暮驷这样哭了,朱渐烨也不讨厌他,因为朱渐烨不能哭,他是天之骄子,曾被誉为隐幽谷的希望。朱影宴说,他不能哭,强者不能落泪,眼泪是弱者的象征。
所以从记事以来,他哭过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他总是强忍着眼泪,他不能哭。
这次也是一样,他不会忘了朱影宴的教导,他很羡慕叶暮驷,在没有任何压力下,可以活成自己。
朱渐烨的目光在叶暮驷的脸上停留片刻,“爱哭鬼,不哭了。”
他的声音虽然带着戏谑,眼神却充满了温柔。
“好,我不哭。你多久回来?”
“短则一月,长则……”朱渐烨不知道,他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也不知道,玩高兴就回来,不高兴就在外面多待几天。你要是不同意我走,我就偷偷溜出去,等你气消了,我再回来。”
叶暮驷听着朱渐烨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那你一定要小心,不管玩不玩得尽兴都要回来。”
“好。”朱渐烨点头轻声说,然后再次拥抱了叶暮驷,这一次的红包更加紧实,仿佛想要将所有的不舍和担忧都融入这个拥抱中,“我会的,哥。”
叶暮驷不知是怎么回到西山的,朱渐烨走了,真的就那么走了,孤寂像是浮萍的身影,映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陆离深见叶暮驷回来,立即走近,这才发现叶暮驷红了眼眶,他抚上叶暮驷的脸庞,问道:“师尊,你哭了?”
“嗯。”叶暮驷将手中的两个匣子都给了陆离深,“你师叔给你的。”
陆离深疑惑,他带着叶暮驷进屋,将人哄了好一会儿,这才知道朱渐烨离开隐幽谷了,离开前把隐幽谷两样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他。
他当然知道朱渐烨是什么意思,朱渐烨要他护着叶暮驷,就算朱渐烨不说,他当然也要护着师尊,这简直是多此一举了。
“他给你留言了,前尘镜……”
“不想听他说话,师尊,他走了才好,有我一个人护着你就够了。”他将巨阙剑和前尘镜收好后,又亲了叶暮驷好一会儿,“师尊,季长安是谁?我怎么不曾听过这个名字,看样子他与师尊很亲密,是师尊的旧情人?”
陆离深故意这么说,他就是醋了,两辈子,他居然连季长安是谁都不知道。
“你好酸啊,是不是没洗澡。”叶暮驷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