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离去
就着月色推开庙门的陈旭脚步在青砖地上突兀地顿住——月光清冷地洒在庙院中央,青石凳投下的影子显得格外的孤独。
昨夜还在风中沙沙作响的古树不见了,此刻院中只剩下一片突兀的空旷。
青砖地上连一片落叶都没有,仿佛那棵盘根错节的古树从未存在过,月光直愣愣地照在那块光秃秃的泥地上,映出几道新鲜的铲痕。
“这娘们疯了,这娘们不爱护环境啊,小爷的证道之树啊......”陈旭望这被铲的古树一阵感慨
就在这时突然身边出现一道白色的身影。
青丝绾成松垮的灵蛇髻,几缕碎发垂落耳际,簪着一支通体莹润的玉簪,顶端镶嵌的夜明珠泛着柔和的光晕,映得她眉目生辉。
柳叶眉下两汪清泉,澄澈中透着几分天真,眼尾微微上挑又有几分妩媚。
琼鼻精巧,唇不点而朱。肌肤胜雪,在薄纱的映衬下仿若月光凝成的瓷。
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香气。
美得令人窒息,却又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与高洁
来人正是杨婵仙子,今日一改往日的打扮。
陈旭回头两眼看得发直,愣不说话,就这样毫不避讳地盯着杨婵。这是陈旭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看到杨婵这样女儿态的模样。
“这棵古树是当年师尊玉鼎真人在华山论道时所栽,也与你有着一丝的联系,我想着你去书院求学问道,没有笔怎么能行,于是我就铲了它,给你练了一支笔”
杨婵没有理会陈旭直勾勾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
将一棵万年古树炼成一支笔,杨婵说得很简单,可听在陈旭的耳中字字石破天惊久久不能回神。
“这娘们做事情从来都是这样的雷厉风行,一棵自己师尊亲手种的万年神树说砍就砍,却只是为了给自己炼制一根毛笔”
这感动来的却是这般的突然......
杨婵说着轻手一抬,一根通体金绿,周身萦绕着金色龙纹光晕的毛笔出现在陈旭面前。
此刻,看着眼前的毛笔陈旭才从刚才的愣神中回过神来。
“这只笔也算是我炼制的第一件法器,你可以用意念操控它,它也可以随意变形”
“你试着将你体内的浩然气注入到笔中看看”
看着陈旭愣愣的呆样杨婵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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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旭以前跟杨婵学过如何引导自己体内浩然气的方法,听到杨婵的提醒他接过笔握在手中,缓缓地将体内的一丝浩然金气引入笔中。
只见一阵金光绕过笔身,发出轻微的龙鸣,金光一闪毛笔变成了一只龙形手环扣在了陈旭的手腕处,古朴且沧桑。
杨婵看到此操作也是一阵惊愕,想当年自己修炼时,光引气入器这一门修炼了足足有大半年,看来这个家伙在儒修这方面确实有天赋。
只是刚引动浩然金气的陈旭此时却一阵耳鸣,摇摇晃晃一屁股坐在了青石凳上不断地喘着粗气,没想到仅仅是运用一丝丝的浩然金气,身体仿佛被掏空了一样,后遗症是如此的猛烈。
“你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修炼法门,这浩然气也是被动吸收而来,引气运用的时候受不住这么大的负荷,所以在你没有开始修炼前还是谨慎运用的好”
杨婵看到陈旭这般模样随手掏出一枚丹药给陈旭喂下。
陈旭服下丹药后身体才稍稍缓和,缓缓抬头望着月光下给自己喂服丹药的杨婵
虚弱地说道“仙子,我可以抱抱你吗?”
待杨婵听清陈旭口中的话语后,先是一惊而后抬手一挥,将他像扔小鸡一般的扔向了屋中的床榻上。
“仙子我只是抱抱,什么都不干....”嘴里还在呢喃的陈旭昏睡了过去。
此时月光下站在院子里的杨婵抿着朱唇,耳垂上悬挂的珍珠坠子轻轻晃动,映着颈侧细小的绒毛,竟比平日更莹润三分,两颊浮起薄红,不浓不淡,偏生晕的恰好。
怔怔望着陈旭的屋子,软绵轻语“哪有这样的人,这个神棍......”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陈旭从昏睡中醒来,想着今天就要离开了得早早的动身,换好昨天杨婵替自己买的衣物转身看见床前的木桌上摆放着一堆东西。
陈旭走过去仔细一瞧,原来是几瓶丹药,看样子跟昨晚杨婵给的那枚丹药很像。
丹药的旁边还放着几沓符纸,一沓净衣符、一沓火爆符、一沓寸地符。看来这些丹药和符纸也是杨婵替自己准备的。
陈旭收拾完东西,出门向杨婵和灵芝辞行,可是里里外外的找了好几遍却不见两人的身影。
“这俩娘们也太不近人情了,不知道又跑哪儿去了,小爷今天走也不知道来送送”说完陈旭也不再理会,转身出门而去......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陈旭又驻足停了下来“小爷好歹也在这个地方生活了这么久,就这样一走了之也不好”
于是他回过头抬起胳膊向着庙宇的方向轻轻地挥了挥手,像是在跟这里的一切告别。
嘴中念念有词“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带走一棵古树”说罢这才转身向山下走去......
此时,就在华山的落雁峰上有两位仙女衣袂飘飘,一站一坐。坐在一旁的是丫鬟灵芝,正在“华山极顶”的石碑旁打坐修炼。
站在一旁的正是仙女杨婵,此时她望着下山的小道眸光转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目光中——身穿一袭儒衫,肩膀左侧挎着一个青色的布包,右手拿着“铁口直断”的骨幡,左手拿着铜铃,走两步摇一下,口中念念有词,晃晃悠悠地向山下走去,俨然一副神棍的模样......
数十日后黄昏临近,远处的山峦,在黄昏的笼罩下显得异常的美丽。
山林间鸟儿在枝头欢快地跳跃,山脚的小溪潺潺流淌,波光粼粼发出悦耳的声音。
远处的山径上缓缓驶来一辆马车,马车上插着一杆“铁口直断”的骨幡,如一杆旗帜随风摇摆。
马车的主人正躺在车厢里呼呼大睡,山径的路起伏不定,马车也颠簸不断,随着几次大的颠簸车内之人也被颠醒了过来“他娘的,这是要颠死小爷我啊,真怀念老家的柏油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