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四象守元阵

那语气不像愤怒，而是带着某种危险的平静。陈旭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转身，耳朵烧得发烫：“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身后传来水声，然后是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过了好一会儿，青婳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转过来吧。"

陈旭慢慢转身，发现青婳已经穿好了衣服，湿发披散在肩头。她的表情难以捉摸，但金色的妖纹比平时更加明显，在脖颈和脸颊上蜿蜒。

"我..."

"下次再偷看，"青婳打断他，一根藤蔓威胁性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就把你吊在树上晾一天。"

陈旭低下头：“真的对不起。"

令他意外的是，青婳突然轻笑出声：”想看，你就直接跟我说。"

这个反应比陈旭预想的猛的得多。他小跑着跟上，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下午，青婳教他"观水口"——如何通过观察水流交汇处的漩涡方向来判断地脉走向。陈旭学得很快，到傍晚时已经能独立找到一处适合过夜的气穴。

"天赋不错嘛。"青婳盘腿坐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看着陈旭按照她教的方法布置简单的一些风水局——将睡榻安置在气脉流动的路径上，用特定的石头围成一圈形成简单的保护阵。

陈旭不好意思的笑笑：“好老师教得好。"

青婳轻哼一声，但眼中带着满意。夜幕降临时，她让陈旭试着感受地气的流动。陈旭闭目盘坐，双手轻触地面。起初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渐渐地，他似乎捕捉到一丝微弱的”脉搏"——从东南方向传来，有规律地震动着，如同大地的呼吸。

"我感受到了！"他兴奋地睁开眼，却发现青婳正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他问。

青婳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她顿了顿，"你身上的浩然气对天地秩序的感知要比别人强很多。"

山雾如纱，缠绕在林间。陈旭蹲在潮湿的泥地上，用一根削尖的木棍仔细勾画着图案。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懈怠——每一道线条的深浅、每一个符号的角度都必须精确无误。

不知不觉陈旭已经跟着青婳在山中学习了大半个月，他们一路走，陈旭一路学。

"兑位再偏半寸。“青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慵懒，“对，就是那里。"

陈旭调整了最后一笔，长舒一口气。地面上已经呈现出一个直径约六尺的复杂图案，由八卦方位、五行符号和一系列奇特的藤蔓状纹路组成。这是他半个月来学习的成果——“四象守元阵”，一种能够驱邪避凶的基础风水阵。

"现在注入你的浩然气。“青婳赤足踏过晨露未干的草地，墨绿长发垂落在陈旭肩头，”就像我教你的那样。"

陈旭点点头，双手轻轻按在阵法中央。他闭上眼睛，尝试调动体内浩然气渡入阵法的阵眼中。

"很好，现在引导它流向四象位..."青婳的声音变得遥远，仿佛隔着一层纱。

陈旭的意念跟随着那股暖流，先至青龙位，再转朱雀，而后玄武，最后白虎。每到一个方位，相应的符号就会微微发亮。当完整的循环完成后，整个阵法突然亮起一层淡淡的青光。

"我成功了？"陈旭睁开眼，惊喜地看着发光的地面。

青婳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比我想象的快。"她蹲下身，指尖轻触阵法边缘，"不过..."

她的话还没说完，阵法突然剧烈闪烁起来。青光变得不稳定，几道符文开始扭曲。陈旭感到一阵眩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抽取他的精力。

"稳住！"青婳厉声道，同时一掌拍在陈旭背上。

一股清凉的能量涌入体内，瞬间平复了那种被抽空的感觉。陈旭咬紧牙关，全力控制着阵法。就在他几乎要坚持不住时，青婳突然将另一只手按在了阵法中央。

翡翠般的妖力顺着她的指尖流入阵法，与陈旭的浩然气奇妙地融合在一起。阵法的光芒不再闪烁，而是稳定下来，逐渐形成一个半球形的光幕，将两人笼罩其中。

"这..."陈旭惊讶地看着四周，"阵法应该只是驱邪，怎么形成防护罩了？"

青婳收回手，若有所思："你的浩然气能感受天地秩序，也能利用天地秩序，如果有一天你能完全掌握，那你可以搬山越岭、翻江倒海天地之下唯你一人"

光幕持续了约半刻钟才渐渐消散。陈旭瘫坐在地上，精疲力尽但满脸兴奋："太神奇了！这就是真正的风水术吗？"

青婳的表情却有些复杂："不，这不是普通的风水术..."她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改变了主意，"休息一下吧，午后再继续。"

正午的阳光穿透林间的雾气，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陈旭靠在一棵古树下，啃着青婳找来的野果。这半个月来，他们沿着山脉一路向北，白天赶路学习，夜晚扎营休息。青婳教他的东西比书院里任何典籍都要深奥——不是死记硬背的理论，而是直接感知天地气脉的实修。

"给。"青婳递来一片宽大的树叶，上面盛着清澈的山泉水。

陈旭接过，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青婳眼中闪过一丝金芒，但转瞬即逝。

"谢谢。"他小口啜饮着泉水，偷偷观察青婳的侧脸。

午后，他们继续前行。山路越来越陡，植被也逐渐变化——普通的树木被更多奇形怪状的植物取代，有的枝干扭曲如蛇，有的叶片泛着金属光泽。青婳说这是接近灵泉谷的征兆，那里的灵气影响了周边生态。

"小心脚下。“青婳突然拉住陈旭，”这里的地气很乱。"

陈旭这才注意到前方的地面看似普通，但仔细观察会发现草叶的朝向异常混乱，甚至有几处违背常理的向上生长。他学着青婳的样子闭眼感知，果然察觉到一股紊乱的能量流动。

"像是被什么打乱了..."他喃喃道。

青婳赞许地点头："不错，已经能感知到这种程度了。“她指向西北方，”绕过这片区域，今晚在那处山坳扎营。"

黄昏时分，他们抵达了青婳所说的山坳。这是一处三面环山的凹地，中央有一眼清泉，周围长满了发光的蓝色苔藓。陈旭正准备卸下行囊，突然感到一阵恶寒爬上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