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Chapter81.
第81章chapter81.
陆淑沉默不语，半晌，她道：“我之前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那边好一阵沉默。
陆淑微微有些慌张，她低声下气地道：“汤唯唯，我之前态度不好，你应该也听到了，这边要债的人都追到家门口了……”
那边一直没反应，陆淑的心里越来越凉，她说好话一直未停止，“汤唯唯，之前真的是我错了……”
像是终于听够了般，那边汤唯唯心满意足地假惺惺：“陆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陆淑没吭声，陪着笑了笑、
汤唯唯继续道：“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有一些事我也不好再瞒着你。”
陆淑诧异地道：“嗯？”
汤唯唯道：“之前募捐来的钱，丢了。”
如遭雷击，陆淑的心一下子浸入了冰水里，她张了张嘴，所有话语都哽在了喉咙里。半晌，陆淑艰难地笑了笑：“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那边汤唯唯咯咯地笑，笑声令陆淑想起了母鸡打嗝，刹那间陆淑就明白了些什么，一时之间不由得恼怒道：“你骗我！”
汤唯唯抱怨：“对呀，骗你怎么了，你怎么这么不禁逗！”
陆淑忍着怒气：“那钱你能拿过来吗？我这边急着用。”
汤唯唯拒绝：“不行，这钱是给叔叔治病用的，不能给你拿去还债。”
陆淑继续忍：“我这边真的急，你先拿过来再说。”
反倒是汤唯唯又笑了：“你急什么？不就是催债嘛，你家那么穷，之前一定欠过不少钱吧，那躲债不是常事吗？你怕什么。”
陆淑忍无可忍：“汤唯唯，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这边真的很急！”
汤唯唯慢条斯理：“我管不着，等叔叔治病需要钱，你再打电话给我吧。”
说完，她翻着白眼，撂了电话。
这边的陆淑无端被人戏弄了一通，火冒三丈，头顶都要气的冒烟，她也挂了电话，黑着脸去应付那些在外面吵吵嚷嚷的要债人。
万幸那些人没有多做纠缠，在陆淑百般请求下总算是又走了，只是临走时搬走了陆淑家里唯一的小木桌，这下陆淑连写作业和吃饭的地方都没了。
屋子里的白炽灯泡也被一个大婶掰扯了下来，揣进了自己的腰包，在他们走后，整间屋子陷入了黑暗里，陆淑望着空落落的头顶，夜晚里整间屋子都空荡荡的让人害怕，陆淑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拿起卷子去了楼道走廊里写。
距离高考就剩下最后一个月了，时间如白驹过隙，在陆淑不经意抬头看黑板上的倒计时时仓皇而过，倒计时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一天一天地过去，说没有就没有了。
陆父的病情反反复复，令人麻木疲惫。陆瑚天天晚上不知去了哪里，但白天还是乖乖地去学校学习，陆淑拿到了陆瑚上交的钱，难得在债主的催讨下喘了口气。
陆瑚回家时，身上总是带有一些刺鼻的香水和烟酒气味，陆淑问起是怎么一回事。
陆瑚笑笑，敷衍地回道：“我去大排档端盘子洗碗，身上肯定不好闻。”
这话一说，陆淑顾不上狐疑，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心疼地道：“你别去了，姐姐替你去打工。”
陆瑚坚决道：“不要，姐姐你认真学习，马上就要高考了，咱一家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呢，你可得好好学习。”
她见陆淑没有吭声，又三令五申地命令陆淑向她发誓，神色严肃：“我也就这样了，你不行，你好好学习比什么都重要知道吗？”
陆淑怔怔然，点了点头。
陆瑚长舒了一口气，继续她“大排档”的打工生活。
陆淑没再怀疑过，稀里糊涂地继续学习。
入夏之际，北方换季的时候总是会狠狠地下几场大雨洗涤一下灼热的水泥地，将还留有枝头薇蕊的枝桠换上青绿，迫不及待地迎接夏的到来。
这个城市，一下雨便是整整一个星期的瓢泼大雨，要下就要下的轰轰烈烈，又因为是个小城市，下水道年久失修，年年大雨一下，城市就要成了个落汤鸡，处处都淹的厉害。郁华中学地势不高不矮，但下水管道同这座城市如出一辙，下雨必淹，水直涨到小腿处，有时下的狠了，涨到膝盖甚至大腿根也是常事。
所以朋友圈总会有人发：“风里雨里，郁华等你。”或是什么“欢迎来郁华看海。”
因此在陆淑的记忆里，总是讨厌下雨天。说到或看到下雨天，她就会联想到浸湿的鞋袜还有冰凉的脚底。以及校园涨起的大水里漂浮的不明垃圾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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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段，学校外面的雨淅淅沥沥，望去没有停歇的意思，班里的同学已经开始焦躁不安。有人向外张望，有人低头窃窃私语:“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估计学校门口又淹了……”
陆淑笔尖一顿，想起那宛如水漫金山的大门口，头皮隐隐发麻。
她低头看了眼脚上的帆布鞋，暗暗叹气，这鞋淌水过校门口肯定得湿个透顶，她回家又得刷鞋，烦人的很。
外面雨声不断，陆淑做着卷子，突然教室门口响起声音，唤她：“陆淑！”
陆淑从方才学习的氛围中猛然惊醒，她抬头看去，见是班主任，心不由自主地提紧了。
班主任喊她出门，陆淑把笔放下出了班级门，略紧张地问：“老师有什么事吗？”
班主任笑道：“没什么事，我叫你来主要是填报志愿的问题，陆淑啊，我看你的志愿怎么清一色的都报了a市啊？虽然说a市是首都，好大学确实多，但是魔都还有其他南方的大学也都不错啊，你要不要考虑改一改？”
陆淑一怔，她笑了：“不了老师，我只想去a市上大学。”
那是她与他约好的地方啊，她怎么能不去呢？
班主任一开始还不懂，忽然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面容古怪地道：“你该不会是……因为周猗斐吧？他之前就说想和你一起考到a市，说努力就拼命地学习。你现在报志愿也要去a市，你们两个可真是……”
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亦或是少年人的爱情太过焦躁，说要在一起，就真的不管不顾，一定要在一起。
陆淑只微微笑了笑，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