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说不动她
安世钦手中折扇一停,对她的话一时有些惊讶,但他很快有恢复如常,难怪她和将军会僵持至此,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
他脸上笑意消失,正色了起来,说:“在下失言,文小姐还请莫要生气,他是我等的主将,于忠于义,在下都希望将军他能过得好,诚然此事对小姐和小姐身边的人不公,可事情到了这一步,将军他付出也是不少,何尝不是对他不公呢?大家各让一步,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若还有不足之处,我等和将军也愿意做出补偿,看在你和他四年前的情义份上,小姐也不能从轻计较吗?”
严肃客气的话语让文昔雀心间涌上一股凉意,从以前到现在,门第阶级那道坎,都是她难以逾越的,她要的公平,在他人看来也不过是她的心高气傲。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我早就让步了,是你们将军不肯的。”
她一开始就不想以卵击石,也并不执着于追究,以致徒增伤亡的,是靖安侯府步步紧逼,是凌昱珩偏执地纠缠着她不肯放手。
把她的路都堵死了,现在还要她让步?
她眼神一暗,冷冷地继续说道:“我越过他而来找你,军师如此聪明,不会不明白其中的缘故,此事已然无退路,军师若阻拦,那就请便,告辞!”
文昔雀福身行了一礼,转身就走,谈不拢,就只得做最坏的准备。
这下,安世钦急了,再难维持镇定自若的派头,大步向前,拦住了文昔雀的去路,连姿态也放低了,“文小姐莫急,诸事皆可商量,咱们再议,再议。”
他可不敢就如此放她走了,她一走,必是和将军再无挽回的余地,安世钦想到凌昱珩为了她毅然决然放弃爵位的样子,不由扶额叹息,他实在不愿去预测,文昔雀彻底和将军没了和解的机会,将军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生同衾,死同穴,他不止一次从凌昱珩的口中听到这种话,更不消说,他在里头还掺了一脚,真闹大了,别说靖安侯府,连定远营都不得安宁。
“没什么好商议的,合作与对立,两者选其一,再无其他。”
文昔雀自觉想的够久,也足够多了,自那张卖身契撕毁之后,她夜夜难眠,四年前和四年后的梦魇交织着,想要走出来,她必须去面对。
因为,国子监考场的水能被掉包,谁能保证将来科举考场她父亲的物件不会有人动手脚呢?谁又能保证继续追查靖安侯府的钟玉铉的安危呢?
公道得不到伸张,邪恶势必会更加猖狂。
为了家人和朋友,她没有任何让步的余地。
她下定了主意,已是不能劝服,安世钦头疼了,他轻视了文昔雀的决心,也傲慢地没有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个女人,他以为她直接找上他,是不忍将军和他生了嫌隙,是她对将军的感情占了上风,因而他自以为是地认为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
然而现实是她是为了快速且有效地解决问题才先找上了他,如果他拒绝,祸事的源头就能推到他身上,一招祸水东引,她说不准还能真的能摆脱他们将军,只不过到那时,将军不会再信任他,铁板一块的定远营怕是要离心了。
要他在靖安侯府和定远营之间做出选择吗?
这倒是没什么好选的,但如此被人逼迫,安世钦的心情就称不上有多好了,他冷声道:“文小姐是笃定了将军不会跟你为敌吗?血缘亲情,战友情加上功名利禄,未必会输给儿女之情。”
文昔雀轻轻摇头,回道:“我笃定不了,也不认为我能在凌昱珩心里能占那么大的份量,但我能确定,军师选择包庇侯府,我必然跟凌昱珩为敌。”
那不还是一样吗?
安世钦烦躁地丢开手里的折扇,他早就说了,一味地看重儿女情长就不是什么好事,奈何凌昱珩一头扎进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继“不孝”之后还得加上个“灭亲”的名头吗?愣生生地把将军他自己
尊贵的家世给弄没了,怎么想怎么亏。
“好,我去劝说将军跟御史台合作,但有些事,还请小姐保密。”
安世钦并不想兄弟之间生出嫌隙来,他从中插了一手,阻拦南州调查结果送到凌昱珩手里这件事,如果是将军和文昔雀和好之后被发现,问题还不大,可若是两人未和好甚至无法和好时被发现,那就相当地伤感情了。
因而他不得不特意嘱咐一句。
文昔雀应下了,她直接选择跟军师谈,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她对凌昱珩有怨有恨,却也没想过要故意报复和伤害他。
事情基本上是谈妥了,安世钦依旧没让开路,他低头审视着她,追问她道:“在下妥协,并不是小姐有多厉害,而是顾忌将军非文小姐不可的深情,在下想问小姐,将军的付出,我等的退让,究竟值还是不值?”
都是聪明人,话外之音,不用过多解释,两人心里都有数,文昔雀昂首,气势丝毫不弱地回道:“你想谈条件?”
安世钦嘴角微扬,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在下哪敢跟小姐谈条件,小姐是将军心尖上的人儿,你一言一行都能动摇将军,在下只是想要一句准话,事成之后,小姐可会回应将军的一片真心?”
事可以办,但他们将军总不能什么都捞不着吧。
“不会。”文昔雀毫不犹豫地说道。
安世钦:……
她是不是太理直气壮了,要不是为了将军,也不至于让她嚣张到这种地步。
“文小姐是不是认为我们定远营都是好欺负的?”过往都是他算计别人,今日却因为顾虑被人把好处都占尽了,实在有负他军师之名。
文昔雀不惧他的威胁,很冷静地直视着安世钦,认真且严肃地说:“我没那么想,我说不会,是因为我跟他之间的感情不是交易,我若回应,便是真心实意,若拒绝,也是真心实意,我对他的感情,绝不会再掺杂任何谎言。”
四年前骗他一回,伤人伤己,她不会重蹈覆辙,再酿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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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钦一怔,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或许,是他多事了,他轻笑一声,多了些真情实感,“原来如此,我终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将军对你如此着迷了。”
两次都没说动文昔雀,能让他无功而返两次的女人真是不简单,也真够让人伤脑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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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昔雀离开一雪居后,安世钦被凌昱珩堵在半道,要他一个说法。
“阿雀找你到底什么事?你是不是瞒了本将军什么?快说!”
凌昱珩一肚子不满,自打什么举人,什么监察史后,他就对所有靠近文昔雀的男子心存警惕,倒不是他觉得自己小性,而是他坚定地认为真正了解阿雀的人,不可能不喜欢上她。
不看紧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抢走了。
凌昱珩的紧张一览无余,质问中夹杂着防备,安世钦一脸无奈,看着不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就不让他走的人,恼火得差点扳断了手中的折扇,他就没见过为了个女人这么拎不清的。
他安世钦什么时候在谈判时如此吃亏过?一味退让,半点好处都没捞着,全是为了顾忌凌昱珩。
他心里不大乐意,但面上是笑盈盈的,精准地说出了会让凌昱珩不高兴的话来,“文小姐要状告靖安侯府,请我们跟御史台联手。”
果然凌昱珩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是御史台,还是钟玉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