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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上,鎏金烛台将九重纱帷照得通明。
西域进贡的瑞麟香,混着酒气在殿内浮沉。
流莺垂首为太子布菜时,沈钰的筷箸突然跌进鲫鱼羹。
他倒在椅子上,浑身止不住发抖。
皇后嵌着东珠的护甲掐进鸾椅扶手,面色大变。
“钰儿!”
沈钰十指痉挛,死死攥住流莺的衣袖。
他沙哑着嗓子,双眼猩红:
“药......给我药......”
看着失态的太子,众人愣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
命妇们面面相觑,悄然退至玉阶下。
皇后重重放下酒盏,目光如刀刮过流莺惨白的脸:
“近日只有你侍奉太子。”
“本宫竟不知,太子何时得了这样的病?”
流莺跪在地上,眼中难掩慌乱:
“妾身冤枉!臣妾也不知发生了何事。”
下一秒,她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指向我。
“定是这贱婢使坏!”
“她刚在书房伺候,太子便这般不对劲,娘娘明鉴啊。”
皇后手中茶盏突然炸裂。
她狐疑的目光扫过我。
就在这时,我捧着药盒走上前来:
“奴婢要告发侍妾流莺,给太子下了幻药。”
“此为证物。”
“皇后若是不信,直接派人去搜流莺的住处,一看便知。”
皇后挥挥手,两队宫人听令下去。
流莺还打算辩解,可沈钰拦住了她。
他突然挣开宫人搀扶,嘴角还挂着白沫:
“流莺,孤离不开你.......”
“别说侧妃,就算太子妃之位,孤都会给你。”
“药,快给孤药!”
他眼底一片迷离,全然不见往日的清明。
听了他的话,原本对我略有怀疑的皇后,顿时将目光转向流莺。
我和小禄子会心一笑。
流莺不知道。
太子书房内的药丸,早就被我们悄悄换成了假的。
所以今日宫宴上,太子才会突然发病。
很快,宫人在流莺床下的暗盒里发现了幻药。
一个婆子数了数,竟然多达百颗。
看着满满的药盒,皇后的脸上露出一丝狰狞。
她扑上去,重重给了流莺一巴掌:
“来人,将这贱婢五马分尸!”
流莺闻言突然娇笑起来。
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了。
她转过身,任桃红衣袖拂过沈钰惨青的面颊。
沈钰拉着她的袖子,阵阵呜咽声传来。
见状,流莺一脸得意看向皇后,言语之中多了几分威胁:
“看见了吗?是殿下离不开我......”
“杀了我,娘娘的宝贝眼珠子也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