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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清尚未在体内作用,尸毒却在缓慢的蔓延着。姜蔓的眼睛已经全都变成冰冷的白色，视线也更加模糊了。

姜蔓使劲的眨了眨眼，才算是勉强看得清楚了一些。不出所料的，她没有在戚明熠的身上看到任何变化,只有他略显失望的神情。

姜蔓唇角微勾,又很快被她压平,她声音温柔的宽慰道：“没关系的，血清作用还需要时间,再等一等,说不定会有惊喜哦。”

才怪。

不过姜蔓才不会让戚明熠知道她并不算善良的心思。

戚明熠听见姜蔓说话,他收敛了脸上低落的神情,转而紧张的看着姜蔓：“你,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我不是说过吗？血清作用需要时间。”姜蔓不甚在意的说道：“我们在这儿多待一段时间,等血清完全作用后再离开。”

戚明熠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他握着姜蔓冰冷的手：“你，快点,好。”

“你好好照顾我，我当然会更快好起来。”姜蔓的唇角又翘了起来。

“我会。”

阁楼环境狭窄潮湿，并不适合久待,戚明熠说完后，不忘将姜蔓扶起来。姜蔓视线模糊,看不清路，戚明熠便扶着她,小心翼翼的下楼。

虽然戚明熠也看不太清楚。

姜蔓其实并不需要戚明熠的搀扶,因为她在这个家住了整整六年，在父母忙于工作剩她一人的无数段时光,她对家里的一砖一瓦都无比熟悉。

可是姜蔓就是喜欢看戚明熠小心翼翼的护着她下楼，不让她摔倒的模样。世上聪明的坏人太多，姜蔓偏爱他笨拙的关心。

戚明熠摩挲着将姜蔓送入一间房间，姜蔓这才慢慢的说：“这不是我的房间，这是书房，我的房间在隔壁。”

戚明熠又重新将姜蔓牵到隔壁去，看姜蔓坐下后，他才摸索着离开。

姜蔓困得很了，但因为身上都是脖颈溢出的鲜血的缘故，她没有去躺床，而是在沙发上休息。

只是她眼睛还没有闭上，戚明熠又进来了。姜蔓隐约看见他手里端着一盆水，手臂上搭着一条干净的毛巾。

因为背靠云城大运河，所以这座小区额外拥有独立的供水系统，戚明熠接了水来，想让姜蔓擦拭身上的鲜血。

姜蔓打了个呵欠，故意靠在沙发上不动，直到戚明熠将湿帕子贴在她的脸上，细致的将每一处灰尘与鲜血擦拭干净，她才说：“我脸上也有腐肉了。”

戚明熠“嗯”了一声。

“有没有觉得这样我们更像同伴了呢？”姜蔓戳了戳脸上几块细碎零散的腐肉，尾音上扬。

戚明熠说：“不做同伴。”

“你都跟着我了，怎么还不愿意做我的同伴呢？”

戚明熠执拗的说：“不做同伴。”

“那做什么？”姜蔓问。

“男朋友。”因为尸毒的缘故，戚明熠的大脑转不过弯来，这也就让他变成了有话直说的性格。

“可是男朋友没有同伴可靠。”

这似乎是姜蔓第二次拒绝他了，戚明熠的神情立刻低落了下来。

姜蔓不忍，她很宠闪闪的，所以她说：“如果你非要男朋友的身份的话，也没关系，以后我们做男女朋友，只要我自己知道这和同伴没有区别就是。”

姜蔓的最后一句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戚明熠更失落了，他说：“我不。”

“你怎么又不了？”

“不要，有名，无实。”

姜蔓问：“什么实？”

戚明熠红了耳根，他刚想凑近姜蔓贴贴，用行动来证明何为“实”，但他又想起了是他害姜蔓变成这样的，动作一时顿住。

姜蔓撑起身子，轻轻的贴了贴他的额头，她问：“是这样吗？”

戚明熠摇头，然后鼓起勇气，飞快在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这一下过后，他便如触电一般的，往后一弹，离了姜蔓老远。

姜蔓忍俊不禁：“就这样吗？”

戚明熠不吭声，但目光一直在姜蔓的身上。

真是个笨蛋。

姜蔓忍着笑，说：“我要换睡衣，你背过身去，等我一下。”

说完后，姜蔓起身，不用看路都能准确无误的摸到衣柜，将最边上挂着的一件毛茸茸的睡裙取下来。

姜蔓感受到手中毛茸茸的触感，立刻意识到她拿错睡裙了。这是她初中时候穿的睡裙，是一条粉色的垂耳兔睡裙，帽子上缀着一对长长的雪白耳朵，尾部则是一团毛茸茸的尾巴。

姜蔓刚想塞回去重新拿一件，就发现戚明熠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眼神中有些显而易见的期待。

姜蔓问：“喜欢？”

戚明熠立刻掉头，谁不喜欢可爱无辜的垂耳兔呢？

“那你换上。”

姜蔓将睡裙扔给戚明熠，戚明熠一把就给扔了回来：“你换。”

“行叭。”姜蔓脾气极好，在发现她解扣子的时候戚明熠还站着不动，她还温柔的问：“你要看我换衣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