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第五十七章
宴会结束,
宴会结束已是深夜,宾利车平稳地行驶在回程的路上。温霜言一手拎着有些碍事的裙摆,一手搭在周昭槐的手臂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他西装袖口的暗纹。车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周昭槐松了松领带,身上淡淡的酒香混着雪松气息萦绕在密闭的车厢里。他今天确实喝了不少,眼尾泛着浅浅的红,但眼神依然清明。李修远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只见自家老板正把玩着温霜言的手指,指腹轻轻抚过她无名指的指节,像是在丈量什么。
“为什么说我是你未婚妻?”温霜言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让车内的空气瞬间凝滞。
李修远立刻绷直了背,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道路,恨不得把耳朵也闭上。
周昭槐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地将她的手拉到唇边,轻轻一吻:“早晚的事。”他的声音因为酒精而有些低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温霜言的耳尖瞬间红了。她想抽回手,却被周昭槐十指相扣地按在了自己腿上。隔着西装裤料,她能感受到他腿部的温度,还有那不容忽视的肌肉线条。
“你……你喝多了。”她小声抗议,却没有真的用力挣脱。
周昭槐低笑一声,偏头靠在她肩上,“嗯,是有点。”他的呼吸喷洒在她裸露的颈侧,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所以你要负责把我送回家。”
李修远死死盯着前方的红灯,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后座传来的暧昧氛围让他如坐针毡,只能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
温霜言侧头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男人。周昭槐闭着眼睛,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平日里凌厉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柔和了许多。她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拨开他额前垂落的一缕碎发。
“看够了吗?”周昭槐突然开口,眼睛却没睁开。
温霜言慌忙收回手,却被他一把抓住:“可以多看会儿。”他睁开眼,眸色深沉如墨,“反正以后天天都要看。”
李修远一个急刹车,差点闯了红灯。他清了清嗓子:“抱歉,周总,前面有只野猫。”
周昭槐这才稍稍坐直身体,但手依然紧紧握着温霜言的。他的拇指在她掌心轻轻画着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那些未能宣之于口的情话。
车窗外,城市的灯火如星河般流淌。温霜言望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觉得,或许“未婚妻”这个身份,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翌日,公司,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茶水间的吧台上,温霜言正往杯子里加方糖,许悦突然从身后凑过来,甜腻的香水味瞬间笼罩了她。
“霜言~”许悦的手指卷着自己栗色的发尾,"你和学长什么时候结婚啊?"她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温霜言的反应。
“噗——”温霜言差点被咖啡呛到,白瓷杯里的液体剧烈晃动,在杯沿溅出几滴深褐色的痕迹。“早……还早着呢!”她慌乱地摆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连带着锁骨前的霜花项链都跟着轻轻晃动。
许悦眯起眼睛,像只发现猎物的猫:“哦~那你的喜酒可要请我哦……”她拖长尾音,突然掏出手机划了几下,“对了,你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张咖啡厅的偷拍照。江叙白穿着浅蓝色衬衫,正低头搅拌咖啡,阳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右脸颊的酒窝若隐若现。
温霜言瞪圆了眼睛,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掉进杯子里。
“你这什么表情?”许悦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怎么了?你认识啊?”她收回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江叙白的脸。
“认识……”温霜言艰难地组织语言,“但他…是,gay。”她忽的想起严墨辞和江叙白高中打闹的样子和周昭槐那句“严墨辞和江叙白在一起了”,
许悦的笑容僵在脸上:“不会吧?!”她疯狂划动相册,“那这个呢?上周在健身房遇到的!”
温霜言看着照片里正在举铁的沈濯延,嘴角抽搐:“这个…也是。”她想起谢临予炫耀男友时得意的样子。
“还有这个!”许悦不死心地又翻出一张。
“呃……”温霜言看着严墨辞在法庭上的侧拍照,“这个……还是。”
怎么全是熟人,有时候真的可以感慨:世界怎么这么小。
许悦的手机“啪”地掉在吧台上,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我再也不相信帅哥了……”她瘫在椅子上,栗色卷发都失去了光泽,“现在优质男人都去搞基了吗?!”
温霜言默默喝了一口咖啡,心想你们华清出来的“优质男人”确实很危险。茶水间的玻璃门突然被敲响,李修远探头进来:“温助理,周总找你。”
许悦瞬间复活,冲温霜言挤眉弄眼:“哟~周总~”
温霜言红着脸快步离开,身后传来许悦哀怨的呐喊:“记得帮我留意直男啊——”
走廊上,温霜言用手背冰了冰发烫的脸颊。推开胡桃木门的瞬间,阳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周昭槐站在窗前打电话,西装外套搭在椅背,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过来。”他捂住话筒轻唤,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微动。
温霜言走近时,江叙白元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炸出来:“老周!你们公司那个栗色卷发的女生……”
周昭槐看着她骤然了然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挂断电话后,他伸手扶正她歪斜的工牌:“聊什么这么开心?”
“在说……”温霜言盯着他领带上的暗纹,“你们华清男生很危险。”
“嗯?”周昭槐单手撑在她耳侧的玻璃上,阳光在他轮廓镀上金边。
温霜言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她突然想起高中毕业那年,这人也是这样把她堵在教室后门,说“等我回来”。
“没事。”周昭槐忽然退开半步,指尖掠过她发间,“就是想看看你。”
“周昭槐……”她无奈轻笑,却没躲开他整理发丝的手。
窗外梧桐叶打着旋儿落下。周昭槐凝视她泛红的耳垂,忽然很想知道——在她心里,自己到底是“危险分子”,还是例外?
临近过年,
窗外飘着细雪,京市的夜景在落地窗前铺开,霓虹灯在玻璃上折射出朦胧的光晕。温霜言坐在书桌前,指尖在键盘上敲打着,屏幕上是未完成的翻译文件。暖气烘得她脸颊微红,发丝随意地挽在耳后,露出白皙的颈线。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稳而轻缓。她还没来得及回头,一双手就从背后环了上来。周昭槐的下巴抵在她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你干嘛……”温霜言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耳尖瞬间红透,手指在键盘上胡乱敲了几下,打出一串乱码。
周昭槐低笑一声,手臂收紧,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记得我去年跨年时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