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水手与登岸
我不清楚自己现在究竟在这艘艇里待了多长时间,也不清楚这艘艇的具体长度和各个科室是位置和作用,不过既然“第一指挥”与我促膝长谈,并且允许我可以在艇上走动,那我对他们的“威胁”应该是已经暂时解除了,毕竟,在这个圆柱体的狭小空间内,平白无故多出一位神秘的人,谁看了都会起疑心。
我打算先向艇首走去,顺便看一看各个舱室,为后续艇内的生活打下基础,毕竟,按照之前在森林里的经验,指不定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
出了指挥隔间,接着就是普通水手的生活区域,大大小小的吊床交叉在一起,上面还有一些水手在休息,在吵闹的舱室里,他们也能睡得很安稳,这让我很是佩服。
在水手生活区域,头上也是被各式各样的管道和阀门阻碍,留给人员通行的区域其实一点也不多,甚至在一些区域,你只能侧着身子通过,这对我来说看上去并不吃力,但若是老穆来了,估计会难以通行,我大概这么想着。
“呼~热死了。”
我从穿过生活区域开始,身上就像洗了澡一样,并且感觉特别闷,有些喘不上气,我只好把上衣脱下来,暂时缓解一下,但是这种缓解的情况并未持续很久就又闷热了起来,我只能继续把长裤脱下来。为了不穿着内衣到处乱跑,把口袋里的仅剩的一盒香烟拿出来,和旁边的水手交换了一条短裤穿,这才暂时缓解了尴尬,不过在不久之后,我就对我交换的行为感到后悔了。
穿过生活区,接着就来到了指挥大厅。
指挥大厅这个词语是我自己给他的描述,毕竟相较于刚才拥挤的居住区,这里显然宽阔了不少。
这里虽然相对宽阔,但是有着比上一个舱室更多的阀门与管路,在我面前最显眼的,是一个伸缩式的长圆柱体,根据之前看影视作品的经验,我猜想这大概就是潜望镜了,一旁的上方还有供人员进出的通道口。
“一切和影视片里都是一模一样,但是他是真实存在的。”
我不禁摸着那些冰凉的金属部件,一边感叹着。
回过头来是一张倾斜式的桌子,上面有放着各式各样的图纸,这大概就是海图吧,我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各式各样的数字,久久不能移动自己的身体。
在整个指挥大厅里,各位水手都在一刻不停的忙碌,他们时刻关注着各式各样的仪表,操作着各式各样的器械,一切是那样的专注与一丝不苟。
我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于是我再一次回到了生活区,打算看看水手们都在做些什么。
“嘿,朋友,加我一个。”
我拍了拍其中一个水手的肩膀,加入了一场牌局。
虽然我和他们语言不同,以我的水平英语交流起来也不是特别流利,但是在玩儿这件事情上,全人类的表现都高度的一致。
游戏规则很简单,但他们总是要拿出点什么东西来作为输赢的交换。大家在开始之前把要交换的东西提前放到过道的地板上,放什么东西的都有。
轮到我放了。
我并没有什么可以放的东西,翻遍浑身上下,也只是空空如也。
“诶,我那盒香烟呢?”
“坏了!”
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它早已经被我在刚才换成身上穿的这条不知道是谁的水手短裤了。
我很无奈的,尴尬的摇了摇头,很自觉的站起身来,把位置让给了其他人。
因为没有打上牌,我反而有点闷闷不乐起来了,在向后舱走的时候,在仓与仓的连接口,撞到了一位壮汉。
我被吓了一跳,看向壮汉的时候,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与鄙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开始高声说开话了。
我听不懂他说话,但是很明显他是在骂人,看样子,好像是骂我走路为什么不看路一类的。
本来就是突然之间出现在这里的,原本和老张与老穆的会餐被莫名其妙的打断,我内心积压的怒火在壮汉推我的那一下达到了顶峰,也不管语言不通的问题了,用家乡的方言就开始和他对线。
高声的争吵很快就把打牌的水手们吸引过来了,一同被争吵声引来的,还有之前与我谈话的“第一指挥”。
但是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
在他们到来的前几秒,吵架已经升级为动手了。
本来就是双方互相使用对方听不懂的语言对线,在言语攻击无法取得有效的效果后,我和他几乎同时抓住了身边能瞬间抓住的东西。
不过还是我更胜一筹。
打在我肩膀上的是法棍,但是扣在他头上的,是半罐没吃完的土豆罐头,连汤带水的,模糊了他的视线。我俩在被拉开之前,还踹了他两脚。
“好了,有什么可闹的!”
第一指挥和旁边的英语翻译在水手们的帮助下,拉开了我们,并且用英语和他们的语言制止了我们行为。
我俩一边站着一个,我在这边揉着肩膀,而他拿着衣服擦去头上和脸上的罐头汤汁。
就当我们还在生着闷气的时候,艇内广播响了起来,让指挥去“大厅”一趟,在最后给我俩提醒之后,“第一指挥”穿过人群,消失在舱室的那一头了。
片刻之后,舱内广播响了起来。
“所有人穿戴整齐,甲板集合,我们回家了!”
“再重复一遍,所有人穿戴整齐甲板集合,我们回家了!”
一时间生活舱室里乱作一团,大家在舱室里穿上衣的穿上衣,穿裤子的穿裤子,还把帽子翻出来戴在头上了。
我跟着他们上了甲板,空气中略带咸味的海风狠狠的抽了我一巴掌。
“啊!真爽!”
我来不及沉浸在清冽的空气当中,就学着他们的样子,在甲板上站成一排了。
岸边的群众和长官向我们挥手致意,还有几位孩子手捧着鲜花等在那里。
这一瞬间,我恍惚了,仿佛自己也是得胜归来的水手一样,骄傲的仰着头,沐浴在阳光和海风下。全然忘记了自己几个小时前才刚刚穿越到这里来,几分钟前才刚与别人吵完架,甚至现在在一众穿制服的水手里面,自己穿着牛仔裤和短袖衬衣的格格不入的形象也抛在脑后了。
如果岸边有摄影师,或许他能记录下我这滑稽的一幕。
我们登岸了,大胡子的第一指挥接过鲜花,岸边的长官与他边走边谈,水手们也在各自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