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伐木工与死亡威胁 - 青年教师的旅行梦中梦 - 冲刺三个月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2章伐木工与死亡威胁

傍晚时分,我们抵达了伐木人小屋。

卤素的车灯照射出昏黄的灯光,映衬在伐木人小木屋的铁门上,同时也反射到我们的心里。

“谢天谢地,终于到了。”我长舒一口气,拉好手刹跳下车来,准备去敲那扇铁门,让伐木工出来和我们一起搬物资,毕竟我们现在看上去是两个人,但其中一个人因风寒已经暂时做不了体力活了。

裹紧了大衣,大步走上前去,准备敲门。老穆这个时候突然叫住了我,慢悠悠的撑着身体也走到我旁边。

“咱俩一起,万一有什么事咱俩一块搞定。老穆的眼神十分坚定的看着我。让我无法说出那句”你回车上休息就行”。

我们俩就这样站在铁皮门的门口,看着木屋里发出的暖黄色灯光,直直的看了得有五分钟,终于做足了心理建设,我大着胆子敲响了门。

屋里安静的出奇,听不到一点拉椅子或是走过来开门的声音。

“是不是不在家?”

“嘘,等一等,好像有点动静了。”

当我刚刚听到一点动静的时候,还没来得及正正身子,说时迟那时快,铁门猛的拉开,随后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我的脑门上!

“沃靠!”站在我侧后方的老穆突然爆了粗口,随后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怔在那里了。

这时候我哆哆嗦嗦的抬起眼皮,才发现一位穿着厚皮草(也许是他在林子里打来的),嘴里叼着烟斗,脸上留着大胡子的人用冷峻的目光盯着我,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深深的仇恨和警惕,我知道,这个时候只要乱动一点,我就会彻底“分家”,老穆的下场到时候说不定还没我“好”呢。

我颤颤巍巍的举起双手,十个指头分得很开,然后一边回避着他那会吃人的目光,一边语速飞快的说“别开枪,我们是给你送物资的,是林子外面那个铁皮仓库的大汉委托我们来的。”一边说着,一边嘴唇不住的发颤。(事后回想起来,貌似那时候我的声音小到只有我自己能听见)

我脑子短路了,说完这些肌肉记忆的话语,又补了一句“notbad,notbad。”

或许是汉语,或许是蹩脚的英语,亦或者是我那已经湿透了的裤子(事后进屋才发现),不论哪一项,我的脑门上终于不再那样的冰凉了。

伐木人依旧没说一句话,收起枪后,走到我们开来的吉普车旁边,帮我们搬起了补给物资。我长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安然无恙的活了下来,转身拍了拍老穆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傻站着了,去帮忙拎点轻的东西。

老穆这才缓过神来,不明所以的跟在我的后面,拎着我交给他的两个袋子,里面装着我们剩下的几个未开封的罐头。至于那罐茶叶,早就在上一顿里吃干抹净了。

卸完货,停好车,我们这才能好好看一看这栋伐木人的小屋。

主屋不大,两层制,门口左手边有个旋转式的小楼梯通二楼,一整个二楼都是伐木人的卧室(自始至终我和老穆都没有上去过二楼,因为我们还是害怕伐木人有什么阴谋诡计,所以二楼是卧室这个说法完全是我见他睡觉的时候换上睡衣上楼所猜测的)

一楼进门是会客厅,当中摆了一张长木制矮桌,桌子上放着吃饭的盘子和切肉的刀,包括一大瓶但是喝了一多半的看起来像威士忌的酒盘子里还有剩余没吃完的看上去像是兔肉一样的骨头(和老穆出门之前的暑假在川渝一带呆过几周,当地人喜好兔肉,所以我有些经验)。矮桌的一侧是一台绿色的沙发,长度和矮桌一样,但明显不是一套,沙发上歪歪斜斜的堆着或搭着一些衣服,略略一看,是些皮衣围脖什么的防寒用品。

在这套会客装备的下面,是一张已经辨认不出具体花纹和颜色的地毯,黑的发亮。会客区域的后面是厨房,开放式的。说是厨房,其实就只有一台小型的瓦斯炉放在木头台子上,炉子旁边的区域,放了一些基本的调味料,每一种还撒了一些出来在台子上,显得本来挺空旷没有多少东西的台子显得脏兮兮乱糟糟的。在称为厨房的台子下面,堆放着一些已经用过的空瓦斯罐。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得到补给了。

整个屋子一层剩下的区域,放了一张能容纳四人吃饭的餐桌和配套的椅子,除此之外房间里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除非必须算上挂在墙上和放在地上的各式各样的伐木工具的话。

我们搬进来的物资占据了会客区域的很大一部分,箱子摞箱子,塞得很满。我们面对面坐在餐桌区的椅子上,回过神来的老穆放下手中的袋子,郑重的介绍起我们来。

老穆先是指了指我,说到:“这位,高中体育老师,刚才你差点要了他的命!”我在桌下的手拍了拍老穆,示意他注意用词,现在的情况依旧危险得很。随后老穆又回了指自己“我,他的朋友,一起来的,帮助你的,不是坏人。”老穆说这话的时候,手舞足蹈个不停,他一会指一指搬进来的物资,一会指一指门口,两只手做出打方向盘的动作,一会又指一指我,并搂住我的肩膀靠在一起。

做完这些,老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歪在椅子上看坐在对面的伐木人的反应,看来老穆的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

老穆仰在椅子上,我也把身子靠在椅背上,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我什么时候尿裤子了?”在我低头的时候,这才猛然发现自己的裤子已经湿了。“或许是刚才吓的吧,没事,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

寂静的时间很长,半晌,伐木人说话了。

惊喜的是,他也会磕磕绊绊的中文。于是我们在中英混合式外加连比划带猜的情况下完成了第一次“破冰对话”。

伐木人感谢我们冒着危险给他送来补给,并且听到老穆为了这次的委托都感上风寒时,他十分郑重的向我们表示了感谢。同时又为自己刚才开门时对待我们的危险行为表示深深的歉意,他说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把“黑管”抵在他头上一次,对此,我连忙摆手拒绝。

至于老穆的冰,伐木人倒是很爽快,他说自己这里有一些在伐木时采集的草药,可以熬好了喝下去,是很对症的。老穆刚才还迷迷糊糊的,一听有草药喝,并且“药到病除”(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能把对症理解成药到病除的),顿时来了兴致,双眼突然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这两天的话,我们就可以先住在他这里,等老穆的身体好了,再返程也不迟。

对话到这里大概就结束了。

等我们聊完,时间也来到很晚了,伐木人示意我们今晚上先睡觉,明天一早他来准备草药,并邀请我们上二楼卧室睡觉,我们摆手婉拒,表示这沙发和地板就看起来十分不错,伐木人拗不过我们,独自一人迈着沉重的步伐上二楼去了,上楼之前,顺便告诉我们了洗手间在门外的那个单独的房间。说罢,楼梯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哀嚎,再过上几分钟,二楼传来了震天的呼噜声。

“好了,他睡着了,我们也睡吧。”老穆侧着耳朵仔细听着二楼发出的动静,确认真的没问题了之后,我们俩悬着的心才暂时放了下来。

我打算去上个厕所,这一路上冷风吹着,一放松下来,肚子反而有些疼了。我走出门外,看到了拐角处的单独的小木屋,瘦高瘦高的,紧紧依附在主楼的旁边。

推门而入,空间并不是很宽敞,最多看起来有三个平方左右,一个蹲便,旁边一个洗手的小水池,水池的上面拿铁丝和钉子胡乱固定住了一面小镜子。厕所虽然不大而且相对来说比较简陋,但打扫的却是十分的干净。“或许,也没有这么可怕。”我一面洗脸,一面细细的想着。

“这么快就铺好了!”

老穆的速度难以想象,我就出去了这么一会,他就把长矮桌上的饭和长沙发上的衣服收拾的干干净净,并且铺上了铁皮仓库大汉给我们的毯子。而老穆自己,躺在那张沙发里,借着幽暗的钨丝灯泡发出的黄色柔和光,看起了不知道哪一年的报纸。

“那报纸你看得懂吗?”我调侃老穆,毕竟,那上面的文字我俩一个都不认识。

“没事,我看看上面的新闻照片猜猜就行了,这不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吗。”

被调侃回来了。

我脱下棉大衣和里面的一件薄厚适中的内搭衬衣,把它简单的折了折,做成枕头枕着,又把棉大衣当作被子盖在身上。

回过身来,喊了喊老穆,他这才把报纸放下,把钨丝灯关上,翻了个身,示意我他已经睡了,不要再打扰他。

于是,我们借着主屋一楼的炉火,终于能把这两天的疲惫和寒冷好好地消一消了。

在温暖的环境中,我轻轻地起了鼾声。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