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口是心非

陈钦行真的是太常这样了。

在陈沂的记忆里，陈钦行几乎是一直以来都是一幅这样的神情，眼睛似乎永远都能跟别人对视一样的，在跟别人目光相接的那一秒钟迅速闪躲，那个速度真的是不是用单单一个“快”字可以形容清楚的。

陈沂觉得这是他不自信的表现，在陈沂的记忆里，陈钦行真的甚少跟别人发生争执，总是低者头，把自己的全部下想法都放在自己的心里。

陈沂每次看见他这样都会生气，每次都会十分严肃的制止。但是还是没有什么用，因为陈钦行的目光好像就是天生的不能跟别人交流一般的。

每次陈沂见到这样的情形都会生气，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怒火没有任何的作用，就跟在空气里莫名其妙开始燃烧的火柴一样，自己燃烧着自己的身体，然后终于在自己没有能力继续燃烧下去的时候自己熄灭。从始至终没有点燃过任何东西。

陈钦行总是低着头，用笼罩在阴影里看不清楚的表情面对着自己怒火。

这么长时间以来，陈沂觉得自己早就已经习惯这样的陈钦行，也习惯看见他在各种人面前收敛自己的脾气，用无边无际的沉默抵挡全部的世态炎凉。

就像是一杯没有任何温度的水，搁置在能够晒化柏油马路的太阳底下曝晒，等到装水的杯子都已经变得烫手了，你以为杯子里的水一定已经快要沸腾了。但是伸手摸去，却发现还是温良的一片。

除了吃惊和，就只剩下满心的无奈。

陈沂已经习惯了。

缓缓的走到陈钦行的身边，看见他低着头像是很多年以前干了什么没有办法补救的事情一样，无奈的低着头，感觉下一秒就能哭出声来。

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心里想着的其实是要安慰这个孩子的，但是想说的话经历过了陈沂复杂的心事，在他的心脏里面百转千回的走了一遍，然后十分意外改变了原本的样子，等到终于说出口的时候，就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你就是这么当师父的？”

陈沂觉得陈钦行的衣服布料太挺阔了，毛燥的边角隔得自己的手心生疼，让陈沂的心里生出一种浓浓的无力回天的感觉。

自己跟面前的这个孩子相比，其实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估计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从生下来就开始不善于跟别人交流，在这个方面的天资，几乎就等于零。

陈钦行倒是没说什么，陈沂估计他也什么都不会说。

依然低着头，像是有无尽的心事要想，根本就没有听见陈沂刚才说了什么。

倒是陈钦行的徒弟，陈松不坐不住了，“师叔。”

猛的喊了自己一声，但是又顿住了，像是在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最后还是没有忍住，终于说出口来。

“您不能这样说我师父，他怎么了，我觉得他就很好啊。”

“有啊，有的人自己没礼貌，谁也拿他没办法。”

另一个也跟着站起来，接着陈松的话接着说下去。陈沂看着这两个孩子，心里的第一个念头是感觉到庆幸。

没想到陈钦行虽然在有的事情面前总是差强人意，但是竟带出来这样两个优秀的徒弟，知道为他开口说话，这当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但是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等到话真的说出口，就变成了跟刚才一样把对方呛得说不出话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