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无能为力（二）

让他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一瞬间的停顿。

于是陈沂不得不停下来好好的思考了一番，在为时很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想起来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真的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陈沂已经记不清楚当时的他们到底是多大年纪。

反正不会很大，估计是陈钦行刚刚学会怎么拿剑的时候。

关于无数的天赋，基本就是在那个年纪被显现出来。陈钦行的落后于同龄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落后到什么程度呢？举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就是别人估计学会一个动作只需要十分钟，但是陈钦行至少要半个小时才能学会。并且在学会之后会很快的忘记。

几乎在每一天早上开始的时候都要复习一遍之前一天学的知识，不然就算他前一天练得有多认真和刻苦，即使他在晚上做梦，梦见的也都是这些关于剑法套路的东西，依然不能改变他第二天早上起来一无所知的事实。

陈钦行总是这样，自己即使练习了很长时间，即使自己把这些东西练习到深夜，即使自己整个晚上都在思考自己要怎么才能在第二天早上的功课复习时间顺利过关，都没有办法改变事情的事实。

在每一个清冷的早上，陈钦行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自己的师父面前，脑海里关于昨天的功课的全部记忆就开始大段大段的溜走。到他的师父终于开口的时候，已经连一个动作都没有剩下了。

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重演，重复的频率已经让他的师父失去了跟他多费口舌的耐心。

不记得？好，那就站在这里等到想起来为止。

陈钦行的师父，其实也是他的父亲陈深向来是个对待孩子没有耐心的人。

在那些乍暖还寒的清晨，其实空气里的风是凉的彻骨的。但是陈钦行就在那样的风里站过了很多个清晨，直到自己的记忆一点点复苏，直到自己终于关于前一天功课的细枝末节。

一切才会结束，新的一天才会开始。

陈沂见识过那样的清晨，也见识过陈钦行有多么能惹他父亲生气。低着头就是不说话，像是一个在面对敌人的铁血勇士。

这样的态度十分能让陈深生气，于是最后的结果就是陈钦行带着身上新新旧旧的伤口，在清晨冰凉的风里一站就是整整一个早上。

陈府的早上是非常长的。

前面提到的关于早上回忆功课的环节一般都是在清晨五点开始的，这样计算的话，陈钦行没有至少也站到九十点钟的样子，才会等到陈深的火气终于降下去，或者终于等到自己的记忆苏醒，等到自己终于把那些忘记的东西全部想起来。

至少四个小时的时间，必须学会跟那样冰凉的风相处。于是陈钦行十分喜欢夏天。

陈沂见到这样的情形不是第一次，一直觉得没有办法理解，甚至认为陈钦行是在故意跟自己的师父作对，是在故意不记得这些动作。

但是观察的时间长了才发现，他竟然是真的不记得。

陈沂觉得奇怪，并且不可思议。他发现即使前一天晚上临睡前自己跟陈钦行还把所有功课都回忆了一遍，确定陈钦行真的掌握了，没有任何的失误。

但是依旧没有办法改变第二天早上的状况，第二天早上的陈钦行还是一问三不知，并且一脸的无辜，就好像自己是个受害者，一无所知。

并且陈沂还发现，陈钦行对于前一天的全部细枝末节的事情的记忆都没有任何问题，就像任何一个正常的孩子。但是一提到关于功课，关于新的剑法的套路，他的眼神就开始混沌了，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

纠结上个半天最后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师叔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