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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妖领两份俸禄

一个妖领两份俸禄

末时的日头最烈,晒得人睁不开眼睛,街道上也少有人走,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孩子追追赶赶。

果然还是最不知冷热的年纪,笑得那样欢快。

药馆里的药童昏昏欲睡,知融上前去,“午好,请问这里卖松醪酒曲吗?”

松醪酒曲用到了多种药材,只在大药馆才能配材。

药童小鸡啄米似的应着,头却没有擡起来,看来实在是困糊涂了。

“客官,”有个女子从楼上走下来,“有的,客官想要什么样的酒曲?”

女子清秀端正,浑身药气,隔着几米的距离就可以闻见,她不像是其他年轻的女郎会放些头发下来,而是全部束起,露出修长的脖子。

头上簪了绿叶红豆,竹子青的衣裳,腰间挎着小背篓,像是株钟灵毓秀的人参药材。

“我们要最好的,不拘价格。”知合拉了拉知融的袖子,让她回神,“你们药馆都有什么酒曲?”

“若是要最好的松醪酒曲,我们现在也没有存货,要现在去山上取白皮雪松,还需要酿造,可能时间比较久,不知二位可愿意?”女子笑着说。

知融点点头,将手里的钱袋递给她,“可以,好东西都是需要等的。姑娘看看,定金够不够?”

“够得。”女子看了看,“那二位稍等。”

“我们可以一起去吗?”知融撩开幂篱,笑眼弯弯地瞧着她,“我和我兄长是外乡人,听说这里的松醪酒冠绝天下,才来的天府城。今日如果能去瞧瞧,那就不虚此行了。”

“可以。”女子见她真诚,松醪酒曲这种东西又不是看一眼就会的,去不去看不看也没什么,她们给定金的样子爽快,她答应的更爽快,“现在就走吧。”

天府城山多且高,山脚山腰乃至山顶都有不同的树林,仿佛天地随手而挥就,任谁见了都要叹一句神秀非凡,其间野鹿呦呦,白兔扑腾。

“我姓知,单名一个融字,不知姑娘姓名?”

“岱,山代的岱,随师傅姓万。”万岱灵活地爬山山坡,她和这里的山鹿很相似,有力而敏捷。

“万重山岱,”知融细细咂摸着,然后笑着说,“古树森齐,聒聒幽禽鸣远岱。起的真好。”

万岱转过头来拉她,“我也喜欢我的名字。”

眉毛一挑,挑出了一片自在的潇洒来,万岱又问:“那你兄长叫什么?”

“合。”知合说,“融合的合。”

“你们感情很好吧。”万岱很少见有兄妹起这样的名字。

“当然,我们从幼时相伴到如今,又从云城来到天府城,我们相伴很久了。”知融说这话的时候,那股子自得怎么也掩饰不住。

“难怪呢。”万岱速度不减地爬着,还有余力说话,“你们去过很多地方吧。最喜欢哪里?”

“各有千秋,况且每个地方的人文也不同,既有好也有不好。”知融回想了一下说,“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去见不同的人。”

知合听见她说,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万岱问他,他才说:“没什么喜欢的,但如果是小妹喜欢的话,总是会多给些偏爱,算是爱屋及乌。”

万岱哈哈笑了一会儿,带着笑意说:“那你们一起到处玩肯定不会吵架。”

“也是会吵,”虽然算不上吵,毕竟两人都享受其中,知融很乐意师兄撒脾气,然后自己再去哄,哄完了顺理成章地抱抱贴贴,哄好的师兄很好说话,做什么都肯。她说,“吵着吵着,反而觉得对方很好很贴合,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

知融觉得贴合这个词恰到好处,边边角角完美地贴在一起。

一只手借着长袖的遮掩捏了捏她的小拇指,她摸到师兄有些热的指腹,手腕轻巧一转,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

知合没有抽回手,师妹不晓得言语如刀也如蜜,只是一味说着,也不需要附和,心弦被随手一拨,兀自振动,四肢百骸都回响着,竟然也荒唐地催生出了想要不顾旁人,就此唇贴唇额贴额的想法。

最后,也只是两只手热热地合着缠着。

万岱说:“我就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如果非要说,我最喜欢这片土地,我可以靠着它,它不会离开。我去采摘的每一种药材也是由它而来。”

知融想了想这样也没错,师兄也是沃土,而她是碧天,他承载她的悲欢喜乐,而她望着他就会觉得去哪里都可以。

到了山顶,周围都是白皮雪松,松树林很闲然地随风晃着树枝,抖出冷冷的香气,钻进人的每一处,一瞬间清醒过来。

“白皮雪松,还可以制香。”知融贴着知合说,比划了一下,“我们拿点回去,师兄制个新的香。”

“嗯,夏天用刚好。”白皮雪松戴在身上,嗅之生凉,香气郁不至浓,适合熏衣裳,知合说,“要不先移栽一棵进杏林袋。”

杏林袋是葳蕤河炼制的空间,不用时候是一个精巧的香包,用的时候可以将伤患放进去休养也可以移栽植物。

知融看着万岱采摘松针,“每一个药馆都会做松醪酒曲吗?”

“不是,松醪酒曲是当初封家的酒师造出来的,所以只有我们这一片靠近封家的药馆才会做。”万岱道。

“封家,很厉害吗?”

“以前很厉害,后来被抄家了。当时说是封家的小公子用戏逗弄公主,那位一怒之下酒抄了封家,外面是这样传。但是我师父说,是牵连到了明汝王案。”万岱招手让知融过来,悄声道,“我师傅说,封家并没有死绝。抄家之后,还从封府里传来声音,后来过了几天,傍晚就有一个人抱着孩子跑出来。”

“那孩子浑身发烫,一看就是高烧,小孩子身体弱加之被吓到了,发烧也是情理之中。当时每个药馆都把他们拒之门外,毕竟这种事情要是被发现了,是要杀头的。”

“那他们后来去哪了?”知融问,“死了吗?”

“我觉得应该没有,我师傅和封家关系好,就给了些药材,但是那个孩子病得实在太重。再后来,就不知道了……”说到这种杂七杂八的事情,人总是会很感兴趣,万岱一拍手,“哦!后来又再见到那个人,虽然化了妆面,但是我师傅去郑家送药的时候,在郑家戏台上一眼见着了他……大概是没有活路了,才去的……”

“你和我说这些,不怕啊?”知融笑着说,“我万一说出去了呢?”

万岱转过头来,“那你会说出去吗?”

“不会哦,我嘴巴很严。”知融说,“我们来这里是上天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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