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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二十二章首发晋江文学城(一)……

第22章第二十二章首发(一)……

上一世梁献卓口中遗失的半块虎符竟然这么早就在魏琨手里,依照梁献卓的说法,这虎符应该是随着已故太子消失的,那魏琨定然与先太子关系匪浅。

先帝诛灭先太子,魏琨的父母应当是先太子亲党,否则这虎符不可能传到他手里,诚如阿翁所言,这层关系不能坦白于人前。

先太子死的冤枉,当年经历过那件事的朝臣,都明了这场祸端不过是因先帝的猜疑而起,这种事自古便有不少,为臣的谁敢忤逆君上,如今又是戾帝在位,魏琨若真是先太子旧臣遗孤,以戾帝的残暴脾气,只会将他当成逆党。

也许魏琨不是这时才有的谋逆心思,十三年前,他父母身故的那一刻,篡位的种子就已在他心底种下。

伏嫽和魏琨很像,他们都曾被冰冷麻木的掌权者伤害过,他们都想着要报复回去,他们是同道中人,没必要针锋相对,互戳彼此伤痂。

伏嫽小心包好虎符,重新放回陶匮中,起身时,余光瞥见窗纱上,正好有魏琨的影子走过,她急忙转到旁边的绿釉陶柜,那是她放贵重器具的地方,她在里面胡乱抓了一块锦帛。

魏琨也在这时进门,第一眼先看向自己的旧柜子,没察觉打开过,第二眼才看到伏嫽,眼定定的注视着她手里的锦帛,皱眉再飞快移开视线。

伏嫽看他眼神闪避,低头看手上拿的竟是避火图,也不知道阿母何时放进去的,上面妖精打架,谁看了都得尴尬。

但尴尬归尴尬,她和魏琨相看两厌,又不会真洞房,她飞速把避火图塞回陶柜里,再从陶柜里摸出一册书简,抱着书简回了床,装作翻看书简的姿态,实则眼尾暗暗观察着魏琨。

这婚是戾帝赐的,戾帝赐婚当然不是想要他们喜结良缘,所以今日婚事并没有大办,伏叔牙也是怕办的太张扬,让戾帝察觉赐婚不仅没让伏氏脸面扫地,反而成了皆大欢喜,到时定会再记恨上魏琨。

魏琨一身酒气,显然在宴上被客人灌了不少酒,他褪掉外穿的𫄸红深衣,从柜子里拿出干净衣物,转去一旁的盥室。

伏嫽赶紧收了书简,朝外叫阿雉,阿雉推门探头,贼兮兮道,“女君叫奴婢?”

成了婚以后,伏嫽就从女公子变成夫家女君,阿雉叫惯了女公子,叫女君还有些别扭。

伏嫽让她进来,说道,“快去把蒻席搬来。”

她一早就与阿雉说好,藏了蒻席在橱柜中,阿雉手脚麻利,赶忙把蒻席搬出来铺到地上。

“靠床太近了,再离远点,”伏嫽道,要是能搬来一扇屏风隔断就好了,可惜这屋子太小,屏风还占地方。

阿雉便再把席子放远些,往上铺了薄衾,备好枕头,做完嘟囔道,“新婚夜,女君真要和主君分床睡啊。”

伏嫽把书册推给她,指着上面的几行字教了一遍,要她拿回去学,限一日学会,若不成,就要打手心,阿雉箝口侧目1,抱着书简走了。

伏嫽哈欠一声,一翻身就睡了过去。

须臾魏琨从盥室出来,擡眸瞧床上伏嫽已经睡着了,地上很周全的铺着席,用意不言而喻,就是不想和他同床共枕,他踱到旧柜子前,取了陶匮内的虎符系于汗衣中,便躺到席上闭目睡去。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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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婚后第一日该有成妇礼,随夫君拜见舅姑,魏琨父母已不在,依照俗礼要行的是祭祢礼,祭祢礼讲究时间,要在三个月以后,去供奉舅姑的祢庙行奠菜,以示孝敬。

魏琨父母应没有祢庙,可能连尸骸都没有。

伏嫽早上醒来,魏琨已上值去了。

成婚前,魏琨将这小院子翻新了一遍,原先这小宅没有食堂,也在东面靠墙处辟出一块地建起了食堂,说是食堂,里面隔了两小间,一间平日就食,一间用来待客。

伏嫽坐在食堂内用朝食,看着院子,这小院虽然小,荒废了有点可惜,她想要个花圃,便让傅母去市廛买些花种回来种,顺道再去胭脂铺子看看,有没有上新的胭脂水粉,她的妆奁内这些物什都所剩无几了。

这些额外的开销她没想过找魏琨要钱,说是夫妻,其实也不过是搭伙过日子,一场婚礼下来,他该是捉襟见肘了,既然成了一条船上的人,她也得手下留情,真把他榨干了,倒霉的也只会是她。

傅母应话便去。

伏嫽朝食吃的差不多,左右无事,昨天又累了一天,打算回房再睡个囫囵觉,却见家僮把房里的旧柜子搬了出来,正搬到院里,再劈成薪柴送去了厨下,又重新搬新柜子进主卧。

伏嫽指使阿雉去打听,阿雉回来说是魏琨的吩咐,那旧柜子不要了。

伏嫽心底迟疑,昨晚魏琨没进房前,她就已经将虎符放回去了,按理来说他应当没发现陶匮被动过,现在突然不要旧柜子,难道自己放的不对,让他警觉了?

那枚虎符他一定藏匿去了别处,她也不是非要知道虎符的去处,只是若真是她猜的这样,她就得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可若真是猜的那般,她今早就不可能活着醒过来。

伏嫽按捺着惊慌,回房后从妆奁中挑了一根尖细锋利的玉簪簪进挽起的发髻中,若魏琨真敢对她下杀手,这好歹能防身,暂且先睡一觉再说。

伏嫽这里回房歇息,傅母至晌午方归,比着院子布局,叫来两个青衣帮忙栽种,伏嫽这次成婚,原先定好陪嫁有四个年轻的青衣,四个婢女,青衣做洒扫,看家护院都在行,伏嫽只要了两个,婢女也只阿雉陪嫁跟来,外加一傅母。

魏琨雇了上门浆洗衣物的妇人,只算雇佣女工,不算女婢。

他们都很清楚,伏嫽嫁给魏琨不是来享福的,仆婢带的太多,容易引人注意,这小宅子也没多大,仆婢们住的地方都是临时靠着外边的墙垣搭建的,魏琨也没那钱买大宅子,无非都是凑合。

傅母安排好人手,得空了上主卧看一眼,见伏嫽睡得香甜,没忍心打搅,往妆奁里放好新买的胭脂水粉,小女君素来爱美,自记事起,所用饰品妆物都是时下最盛行的,哪怕戾帝登基以来伏家在朝势颓,小女君的吃穿用物也没短缺过,可怜如今嫁了魏琨,他又毫无根基,小女君跟着他将来免不得要受苦。

傅母悄悄叹气,还惦记着梁光君的叮嘱,收好妆奁,出来以后找着阿雉。

“今早主卧是你进去收拾的,那床衾上可见血了?”

阿雉有听傅母提过,新妇洞房后,床褥见血才算礼成,可昨晚女君和主君是分床睡的,今晨她入内收拾,床上也干净的很,这话当然不能告知傅母了,她仗义的很,才不会出卖自家女君呢。

阿雉对这事也是一知半解,既然说见血好,那她便会举一反三了。

“嗯嗯,好大一滩血哩!”

傅母惊的张大嘴,“好大一滩血?”

这洞房不得洞出人命了!

傅母扭头再往房里瞅了一眼,床上伏嫽还睡着,脸上因睡眠充足而充血,似敷了薄薄一层粉,朱唇微张,分外惹人怜爱。

这也不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傅母板起脸道,“你这丫头诓我,到底见了多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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