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七十二章首发晋江文学城(五十一)……
第72章第七十二章首发(五十一)……
马车走沛郡沿途没再遇到事,一路顺畅抵达寿春。
到寿春已近二月,南边入春早,这时节已是草长莺飞,入境就见农户们都在田地里劳作,孩童在田埂上追逐打闹,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伏嫽联想到在汝南郡看见的惨象,再看看寿春这里的欢快,顿时百感交集。
重生以来,她卯足了劲要和魏琨造反当反贼,起先也只不过是想报仇雪恨,前世她往来于齐地和长安,在贵族中斡旋,后来做皇后,又常年呆在后宫,从没体验过百姓疾苦。
她的眼界太窄了,她受困在长安的豪族圈层,受困于后宫争斗,疲惫痛苦,那时的魏琨远在凉州,大抵也像现在这样,带领着一郡百姓蒸蒸日上,而她和梁献卓在皇城里,最终被困死了。
魏琨是展翅高飞、目光远大的雄鹰。
她是被剪了翅膀、关在笼中的金丝雀,梁献卓是甘愿作茧自缚的桑蚕。
这一世她走出来了,原来外面的世界这样广大,原来远离朝堂后宫,也可以争夺天下。
在为了活命为了生计而苦苦挣扎的芸芸众生面前,她的那些爱恨嗔痴太过于矫情。
田野里还有督促农活的农官力田,瞧见他们的马车,赶忙走过来,迎他们进城。
待回到太守府,魏琨身上有伤,没有进官寺,与伏嫽一同回内院洗漱先歇息。
阿稚等人也收拾东西,巴倚看着伏嫽带回来的丰厚嫁妆,很是惊叹,阿稚便跟巴倚吹嘘起伏嫽的娘家来,直吹的天花乱坠,巴倚霎时折服,势要做伏嫽跟前第二婢女,因为第一婢女是阿稚,阿稚也是伏嫽娘家来的,在她淳朴的想法里,阿稚也是极厉害的女娘,是以要做阿稚的狗腿,从此跟着伏嫽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他们带回来的妇人被暂时安置进了临时搭建的流民住处,那边也有汝南郡过来的流民,同郡也好有个照应。
傍晚时,贺都过来了。
伏嫽与魏琨在床上腻歪了半个时辰才起,魏琨穿好深衣出来见贺都。
阿稚进来服侍伏嫽起床,瞅着伏嫽懒软的拥着被坐起来,下午睡觉时穿的衣袍早落到地上了,白皙削薄的背上披散着浓密乌黑的长发,侧看着那雪腰不盈一握,再往上只能隐约看见软白隆起,阿稚只瞄了一眼,就有些害羞的想着好像比去年大了许多。
过完年,伏嫽虚岁十八了,她的样貌相比两年前更艳丽,体态也越发玲珑有致,已是彻底长成的美人,莫说阿稚看见她脸红,有时她自己沐浴时,也会觉得她的身体比前世更好看了。
撇掉自夸,前世这时候戾帝越来越不得人心,她为了帮梁献卓拉拢豪族,绞尽脑汁结交讨好长安贵妇们,希望他们能在戾帝倒台以后,推举梁献卓坐上皇位。
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安心,又怎能长好身体呢。
而今她也没甚可忧愁的,魏琨也没什么可以让她操心的,她除了督促一下他,也就是吃吃喝喝,没什么烦恼,自然身子也就能长得更好些。
魏琨受伤也不老实,进了床便缠着她厮磨,他自己有伤不能出劲,还能厚脸皮的托着她的腰让她自己颠簸,害的她腰间酸涩,他倒是享受尽了。
阿稚搀扶着伏嫽起身,瞧见她身上的红痕,想嘀咕魏琨咬重了,到处都有他咬出来的红痕。
伏嫽看她眼神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许她多话,这是他们房里事情,不能总让阿稚挂嘴边,说出来就要窘迫了。
阿稚忙服侍她梳洗,然后说今日的晡食要在客室和贺都一起用。
伏嫽自是明白的,知会阿稚,注意不要上酒给贺都喝,还有些消渴疾不能吃的食物也都不能上,贺都喜好的美食,阿稚清楚的很,自不用她提。
阿稚便去了厨下。
伏嫽在房里歇到腿没那么酸软了,才去客室。
客室内,魏琨将长安发生的事情,以及伏叔牙的交代,一并告与贺都。
伏嫽进来时,两人正要商议怎么处置那几个高阶属官。
恰好是吃饭的时辰,便都坐下来先用食。
贺都瞧食案上没酒,直嚷嚷没酒不快哉,让拿酒来。
伏嫽便数落道,“贺夫子有消渴疾,莫忘了平园君赠你那壶葡萄酒,就是提醒你该戒酒了,况且喝酒误事,我还想贺夫子多活些年头呢!”
她口中平园君就是戾帝第一任皇后翟妙,也算是在梁萦那场宫变中独善其身,梁萦被贬庶人后,就被她带去了鲁地。
贺都一阵失笑,没再要酒。
三人便吃着饭,只做议事。
贺都道,“使君去长安这两个月,本是相安无事,但近几日长史似乎常招城中守兵屯卫进他家中问话,某观此人不诚,想必太子已传信于他。”
从长安回来,已有两个月,梁献卓传信来寿春也该到了,长史本就能掌兵,到时趁魏琨不备,带兵杀进太守府,也不是没可能的。
魏琨微眯眼眸,与贺都两人一番商议,决定就在月中,由陈芳悄悄出寿春,前往城外守备军营中找王据和张绍带兵回来。
两人议定以后,魏琨到了月中请府中属官吃酒。
酒宴摆在前院,魏琨坐于上首,换了大盅酒盏,打算与属官们痛饮。
这时后院的巴倚过来,说伏嫽有交代,不准他喝酒。
魏琨直说扫兴,跟在座的属官道,“只是受了点小伤,我这小君连吃什么喝什么都要管,担忧我这伤不见好,着实太烦人。”
他说的是烦人,但嘴角笑容却得意的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个极关心他的妇人。
座下属官个个无言以对,谁没有妇人,也只有他是这般炫耀的,显得好像只有他的妇人好,听的耳朵酸,偏他是太守,这一圈他最大,没人敢顶撞。
过半晌,长史做担忧状,“使君如何受伤?”
魏琨将手一摆,“不过是为我那小君受的小伤罢了,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他不还是提了是为伏嫽受的伤,是一点也不把他们这些属官当外人,一定要让属官们见识见识,他们夫妇有多恩爱。
这下也没人再问伤情如何了,就怕他再把他的小君挂嘴上。
巴倚搁边上听了一耳朵,回内院告诉伏嫽,伏嫽听的又羞又好笑,好歹是一郡太守,在外也是要脸的,之前还只是在她面前脸皮厚,现在人前也这般自吹自擂,也不怕遭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