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六十六章首发晋江文学城(四十四)……
第66章第六十六章首发(四十四)……
梁献卓注视着越过墙头正在怒放的梅枝,隔着那面墙,亦能听见墙里女娘们的笑声,清亮悦耳。
薄祯对这笑声嗤之以鼻,“轻浮!”
薄家算不得有底蕴的豪族,薄祯的父辈祖上都只是田间农户,如果薄朱没有被纳进宫,薄祯也会如他的父辈般,终日在田间劳作,忍受着豪强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但薄家很幸运,薄朱成为先帝的家人子,并且生下了梁献卓,薄家虽不能说是飞黄腾达,但也从地里站了起来,成了地方豪强,也如同欺压过他们的豪强一般,欺压着自己辖下的平头百姓。
成为豪强还不够,还要成为豪族,想要成为豪族,就要遵循豪族的礼法规矩,一代传一代,曾经被规矩束缚的人又用规矩束缚别人。
豪族的规矩里,郎君矜贵少言,行止斯文温雅,女娘端庄得体,不可放声言笑。
像墙里那样的笑容,确实轻浮。
这样轻浮的笑声不应该出现在齐国王宫中,更不应该传到梁献卓的耳朵里。
梁献卓侧着耳听女娘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她们在说回寿春,离年关也就一两天了,等过了年关,她们就该准备回寿春,她们说到回寿春时,是兴奋欢喜,仿佛寿春才是她们的家。
而长安,是迫不及待想要逃离的牢笼。
“人皆说舞阳侯是草莽匹夫,也没说错,生出的女儿也这般不识礼规,还好太子没娶她,若真娶回齐国,齐国王宫也是吵闹不休。”
薄祯瞧梁献卓的注意力一直在伏嫽身上,将伏嫽一阵贬低,又有意想夸薄曼女。
梁献卓看向他,神情冷漠,“吾来不是听舅父说废话的。”
薄祯连连道喏。
梁献卓没说话,起身欲走。
薄祯忙叫住他,“仆愿为太子肝脑涂地,但、但仆要在这方小院住多久……”
他好歹是梁献卓的舅父,梁献卓总不能真的不管他死活,他听从梁献卓的吩咐,住进这宅子,可是他被逐出薄家,梁献卓不能不管他。
“舅父除了这里还有别处可去?”梁献卓反问道。
薄祯答不上来,离了薄家,不能依靠太子,他无处可去。
梁献卓慢步踱出门。
薄曼女看见他,当时又喜又委屈,含泪唤了声表哥。
梁献卓停住脚,话是对薄祯说的,“舅父若为曼女好,该管好她,不要再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否则吾也不能保她无忧。”
薄祯忙出来,拉着薄曼女跪到地上,“曼女纵有千般万般错,但她一颗心是为太子,如今太子身边再无亲人,王太后留给太子的奴婢也被陛下杀害,曼女虽无知,但有她伴在太子左右,也免太子孤寂。”
梁献卓静静立在廊下,墙内的笑声停了。
女娘在数落魏琨,怪他把扬州牧夫人送她的胡桃全剥开了,她想留着回头带给她兄兄吃。
她的婢女催促着摆饭,院中青衣看主人们吵架,询问是摆一案还是分案吃。
婢女像是习以为常,说着不用分案,他们还是同食一案。
同食一案,实在是过分亲密。
莫名的,梁献卓忽生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
他转过头问地上的薄祯,“伏叔牙有儿子?”
薄祯道,“是有一子,不过幼年就夭折了。”
梁献卓便走了。
薄祯站起来后,和薄曼女道,“据我观察,太子已对这伏氏起意。”
薄曼女又一阵伤心欲绝,落到这境地,她已经不奢望梁献卓还会娶自己,但只要梁献卓对她还有一丝情意,便是做梁献卓的良娣她也甘愿,可若梁献卓连情意都没了,反倒钟意起伏嫽这个有夫之妇。
她还有什么指望。
薄祯宽慰她,“我瞧太子对你也不是全无情意,这妇人有夫,看起来也是恩爱非常,太子要听墙角,就让他多听听他们是如何恩爱的,太子规矩守礼,岂会不介意,到时候心思就淡了,太子必会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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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嫽因为胡桃的事,跟魏琨晚间置气,回房里睡觉时,不许他碰自己。
但魏琨会钻被窝,搂着人在被窝里翻滚,搅的她再有气也气不出来了。
长安的冬夜是真冷,伏嫽依偎在魏琨怀里,身体被暖烘烘的捂着,忘了气性。
魏琨在她脸侧轻拍,她颊边染尽红,睁开一点眸,咕咚着要踢他下床,不让他再对着自己发凶。
魏琨捏住她的脸一顿亲,在那条修长粉白腿踢上来前,他握住她的脚腕,但没使力,就挨了她软绵绵的一脚。
魏琨那粗糙的手抚住秀足,她痒的直缩脚,扭来扭去的躲他,半个身子躲出了被窝,白生生的身体上落了不少他留下的红痕,只看一眼,就知道他在床上有多孟浪。
他目光幽沉沉的看着伏嫽,喉结在动,手握着她的足怎么也不愿放。
她最怕痒了,之前都不给他碰脚,他觊觎她的足良久,这回可给他逮着机会了。
伏嫽呸他,“下流!”
可脚被捏的又酥又痒,她伏倒在里侧的枕头上,魏琨追上来,她眼尾红透,只瞅了眼自己那可怜玉白的足被糙手乱揉,她便难堪的闭住眼,彻底叫他得逞了。
屋里的火盆到下半夜才烧尽。
伏嫽缩在被里看着魏琨往火盆里添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