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边羽的眼尾蕴起一片蒙蒙水雾。
尧争见到他这个反应,这个表情,心底的念火愈发燃起。而此刻,边羽成为唯一一块能让他降温的冰,带着甜味的。
尧争想看这块冰承受不住破碎的样子。想看边羽流出泪,哭出声,在他的唇齿间一点点融化。
尧争搂紧他的腰,嘴唇贴着他的唇角,在他移开脸时,索性亲吻他的下颌线,沿着他的下颌,一路吸吻他的脖颈。边羽白皙的脖子上,绽开樱花般的粉印。
边羽喘着气,推尧争的臂膀。这双手臂像鹰的铁翼,分明没用太大的力气搂着他,但就是不能一下子推开。
在窗帘上,这是两道拉扯又交缠的影子。
“好了……!放开!”边羽的身体被顶到钢琴键边缘,那零碎的琴声有一下没一下被敲响。
尧争的力气不大,但臂弯沉重。边羽的力气也并不小,只是敏感的腰部被他的手臂捆住,身体的力气就跟被抽空了似的。
尧争是一个最优秀也最恶劣的赌徒,他在赌边羽身上有作为男人的脆弱的欲望。
在这一刻之前,尧争深知,边羽是掌握他人欲望的人,能够像提着线的木偶师,轻易操纵他人的爱意、欲念。边羽时刻拥有这项傲人的能力。
所以尧争要选择在边羽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破他的心防,攻入他的领地。因此,这个时机,尧争不会放过。
大概没有人能令边羽露出现在的神情。不过尧争心中没有自己想象的,拥有极为得意的成就感。
在恶劣的赌徒短暂获胜时,与之对应的,要付出价位同等的代价——中毒般的瘾。
尧争被边羽推搡着移开了唇,他眼皮低垂,目光锁在边羽微红的脸上。在边羽的眸色中,尧争窥见他浮现出一丝得到喘息后的无奈与慵倦。
有那么刹那瞬间,尧争觉得自己也并非完全的赢家。被他囚在怀中的边羽,手指上提着牵引他心火的丝线,并且是在他未知的时候拴住的。
尧争后知后觉,他一头吃到肉以后,同时也被捕兽夹困住的野兽。
边羽是以猎物姿态出现的一个陷阱。
边羽的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肩膀上,眼神渐渐冷却:“可以放开了吗?”
尧争握住他的下巴,微使上了一点力,让他的脸靠近自己的。边羽的眼睛竟没有在怕他,虽然眼角带着泪花,却冷静地和他对视。显然已飞快重新为自己的心门筑起坚硬的壁垒,将尧争这头野兽隔绝门外。
“呵……”尧争嘴角溢出一声浅笑,手指轻柔地擦过边羽脸庞。他的眼神在“吃”着这张脸。而他心中笃定,他早晚会“吃下”这个人。
叮咚,叮咚。
门铃乍响,玄关的通话器传来声音:“尧先生您好,我是酒店为您安排的私人司机,稍后将接您前往酒店二期。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暴雨中,一辆豪华的酒店私人接驳车行驶在树林小径上。
车内,边羽低头查看手机消息。
两个小时前,方白漾的那条消息他还没回复。
方白漾:你还和那个尧争在一起?
新的消息。
方白漾:不管怎样,你答应了我,明天开始的时间会留给我。
方白漾:我明天找你。
车后座开着一盏阅读灯,尧争翻看车内放着的关于这家酒店历史的书籍,只余光瞟了一眼边羽的手机屏幕:“他挺锲而不舍的。”
“所以呢?”
尧争用笃定的口吻:“你们不合适。”
边羽压根没考虑过和方白漾会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习惯挑战下论断的人:“依据是什么?”
“他是天生的‘发牌手’,而我们是‘赌徒’。”
边羽竟没有否认他下的定义,按掉手机:“就是说,在你眼里,我和你才是一类的?”
“你理解得很对。”
“我看起来像跟你一伙的?”
“你看起来不像吗?”
“理由呢?”
“可能因为我们都不会被情感绑架。”尧争合起手中的酒店发家史放在一旁,“过去的伤痛影响不了我们。这点,我们是一样的。”
“你擅长忘记伤痛。”
“不。我记性很好,很多事都忘不了。”尧争说,“我只是选择接受伤痛。”
“那我不一样。”边羽说,“我习惯把它摆在我眼前,但是大脑遗忘那种感觉。”
“对我来说,这是‘接受’的另一种方式。”
边羽没答话,手指在手机上有下没一下敲着,他可能没意识到这是尧争的习惯动作。
酒店二期,41层顶楼套房。
三百多平的套房,一眼见不到客厅的两端。
玻璃幕墙外,暴雨急打在海面上,掀起的浪花扑在灰黑的礁石上。
边羽坐在沙发上。尧争到酒柜前,打开酒柜玻璃门,视线在一排排红酒中,找出一瓶还算不错的,到水吧台上倒了两杯。
边羽的四叔公给他发来好几串语音消息,一块块长短不一的绿色语音条身后跟着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