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蒋子龙文集第1卷·蛇神》（3）

第一卷说明

作者重视长篇小说，且毫不掩饰对《蛇神》的喜欢，到目前为止自认它是作者最重要的作品，所以把两部长篇小说编在第一卷。

长篇小说不可以没有思想。《蛇神》表达了作者对“文化大革命”的认识，以及对人与历史、人与自然、人与杜会的思索。小说发表后在《文艺报》、《光明日报》、《中国文化报》等报刊上展开过讨论，讨论应该说是心平气和的。

《子午流注》想表现人与自我。在被作家重视的评论家中，只有波兰的一位华裔作家写长信来认为它比《蛇神》写得好。这部书的单行本印出来正好是1989年的5月，当时文坛的兴奋点已不在文学上了。

作者自觉这一部小说写得匆匆忙忙，不放松，没有展开。当时对长篇小说敬畏多于热爱，只是觉得应该写。全不像现在，毫无敬畏，只是喜欢长篇，想尽快完成已经开了头的长篇小说。也许这才是创作长篇的最佳状态。

蒋子龙

1994年2月18日

序

历史和现实像两条缠在一起厮咬恶斗的蛇，从混沌初开打到人类文明的尽头（假如文明有尽头的话）；从天堂打到地狱（假如有天堂和地狱的话）。

现实之蛇一口咬住历史之蛇的脑袋，三吞两咽就将历史吃进去一大截。历史却决不甘就范，虽成现实之蛇的腹中食，却在现实的肚子里乱咬一气，甚至把现实的胆吞进嘴里，再拼命甩着尾巴，将现实之蛇卷了起来。

死的是历史，但闪闪发光。想忘记它不可能，想不看它也办不到。

现实之蛇虽然内部受伤，丢了苦胆，仍然生吞活吃，死缠不放，蜿蜓前行。

我是属龙的。每天晚上却看到有无数条蛇向我袭来。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里对毒蛇倒充满了感情：“能透骨搜风，截惊定搐，为风痹、惊搐、癞癣恶疮要药，入其内走脏腑，外彻皮肤，无处不到也。”

据说蛇肉、蛇血、蛇胆、蛇蜕、蛇皮、蛇蛋、蛇粪、蛇头、蛇尾、蛇眼睛、蛇睾丸等均可入药。蛇毒更为珍贵，可治血栓病，遏制癌的转移，当然也可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