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乃见十万春生再见啦,靳卫空……
第98章乃见十万春生再见啦,靳卫空……
事实上,圣诞节并没有麋鹿驮着圣诞老人从天而过,也没有可以许愿的流星。
穿得厚厚的杨桢被靳卫空拉着一只手,在街上蹦蹦跳跳,十二月末,南方还没有下雪呢。武汉是湿冷,不像北方风似刀子在脸上刮。
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就是聚少离多,尤其这阵格外忙碌,外面的街道上只剩下几家零星的便利店还开着,到处都是深绿色和红色的颜色交错着,街上偶尔只有几个行人路过,也不觉得多萧条。
两个人手牵手在街头一直走着,绕啊绕,到最后公交停了,连出租车都不剩几辆。宿管阿姨每天十一点半准备关门,现在要回去也是肯定不行了。
杨桢低着头,碾着小石头,漫不经心地哼着歌,两人走到珞山大学大门口,发现胖乎乎的保安裹着冬衣已经在岗亭里打瞌睡了。
她踢了踢石头,看了一眼手机,挑眉故作惊讶:“竟然都十二点了嘛?宿管阿姨关门了。”她双手插着兜,看上去很是苦恼,眼睛却一直瞟向靳卫空,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外面的风大了起来,吹得杨桢刘海乱飞,街道上有车呼啸而过,有了几分冷清的意味。他低头,看向杨桢,淡淡道:“自己的家宿管阿姨也会管吗?”
杨桢的谎言被戳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气急败坏地狠狠踹了两脚他的小腿,眼神委屈又生气。
靳卫空静静地看着她,然后从口袋里缓缓掏出一张房卡,杨桢呆【踏雪独家】若木鸡,倏尔反应过来,咬着后槽牙:“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就是等着我上钩!”
她睁大杏眼,靳卫空闭了闭眼,他在她心里就这么......没有信用可言吗?更何况,哪次受欺负的是她?
算了,他将房卡往后一收,一只白皙的小手又突然伸了过来将那薄薄的卡片一顺,他手上空无一物。
他看向她,杨桢鼓着嘴负着手,已经轻盈地踏到了花坛边沿,走了好一会儿,她回过头,冲着靳卫空招招手:“过来呀!”
“愣着干什么?”
她舔舔干涩的唇,眼睛笑得弯成月牙状嘀咕道:“我知道那家酒店,温从言特地在酒店置了个房间,在那里时不时住一段时间,还美其名曰自由。”她轻哼,既然定都定了,还这么贵,她可不是浪费的人。
只是,她皱了皱小巧的鼻头,狐疑地看向他:“你?”不会也跟温从言是一样的吧?
虽说二人早已心照不宣,他曾经说过住在医学部也不是做假的,当时在哪里租了一个博士公寓,奈何博士公寓有些实在不堪......自从杨桢病好之后他确实就住在了外面,因为长期来往京鄂两地,所以他也确实被她猜中了。
蓦地靳卫空捧住她的脸,搓了搓,就这么粗暴地将杨桢的想法彻底打碎。果然,杨桢像只炸了毛的猫儿,扑着爪子掐他脖子,他往后退了两步,十分淡定地看着杨桢张牙舞爪,抓狂了不到一分钟,她就出了汗,有些累,气喘吁吁地。
然后挂在靳卫空身上,两人亦步亦趋地往酒店走去。
好在不远。
住在顶楼,可以俯瞰整个东湖,远远望过去还能看见珞山大学的樱顶。
里面的格局布置十分温馨,确实也能看出有常住的痕迹,杨桢溜到衣帽间,果然看见那件熟悉的靛蓝色毛衣。
她回了卧室,看上去是被收拾过了,一进卧室满是他曾经身上带着的阳光混着青草的味道,熟悉极了。熟悉到让杨桢不由自主地放松,呈大字状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仿佛又看见了还是少年的他。
眼睛有些涩,房间已经进了人,脚步声很熟悉。杨桢翻了个面,将头埋在软乎乎的被子里,偷偷擦着眼泪。
靳卫空原本是准备去书房待会,怕自己过来的太早让她想多。但是按照她并不算太安静的性格,屋子里一直没有声音,他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心。
虽说她很好,但是他总是怕她摔了、磕了。
一进来,床上陷进去一个人影,白色的厚羽绒服还没脱呢,也不知道热不热。马尾在后脑勺耀武扬威地仰着,床单是深灰色的,从上往下看她像只笨拙的小企鹅一样。
“在干什么?”杨桢身边陷进去深深一块,她转过脸,半张脸压出了红印,眼睛照旧是红红的。靳卫空曲腿坐在一旁,穿着圆领的黑色毛衣,袖子挽起来到了胳膊。
她近来身体好了,脸颊上也有了一点肉,尤其是只露出半张脸,看上去格外可爱。靳卫空忍不住用手捏了捏她的脸,被她凶狠地一口咬在虎口,真是好大一个牙印。
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氛围变得旖旎,杨桢脸红了大半。她别开脸,眨了眨眼睛,咬着唇将头又埋了下去。
靳卫空看她这样,只轻轻地笑了一声,接着她听见身边的人起了身,再然后,浴室里响起水声。
杨桢擡起头,像只好奇的雪貂,然后用大枕头将自己的脸埋住。
她趁着他洗澡,去衣帽间抓了一套睡衣去了另一个浴室。衣帽间里只有他的衣服和睡衣,还有一套自己尺码的睡衣,给谁准备的,一目了然。
她总是这样不自觉地陷进他的圈套里,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杨桢在浴室度日如年,玉白的脚丫子在里面踩着热水,脚背都浮上了一层红,她还是有些紧张。头发昨天刚洗过,洗澡时挽着,在浴室里呆了快一个小时,被热气蒸得浑身上下都复上一层红,才换了衣服穿着拖鞋出了门。
靳卫空洗澡很快,至少比她早出来半个点。深灰色的长袖长裤睡衣,洗完澡,头发柔顺地耷拉下来,看上去更显温驯。仍是曲着一条腿,那本被他拿走的《呼啸山庄》正躺在他膝上,他一页一页地翻着,看得还算认真。
杨桢出了浴室,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套房,每个房间都留了一盏夜灯,只有卧房灯最亮。
她身上的睡衣并不露骨,长衣长袖,跟靳卫空是一样的款式,她的是浅蓝色。但是莫名,她就有些羞怯。
看到靳卫空正假模假样地看书,她都一时间没有拆穿他,而是从他一侧上了床。靳卫空没看她,但是早在她出来之后,余光里就已经全部是她了。
他看着书,右手自然地展开,杨桢被他揽进怀里。
温暖,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温和但不灼人。
杨桢钻在他的怀里,看着他手里的书。
上面正到了凯瑟琳跟内莉吐露内心自我,可惜希斯克利夫只听见她前面的话,偏偏错过她最真实的对他的爱意。
阴差阳错。
杨桢睫毛轻轻颤抖,故意将这一页用手捂住,不让他看,不想让他看见他们之间的误会叠生。
靳卫空陡然间被抽走了书,手上空无一物,只好垂了眼,然后下一刻就将杨桢抱着,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惊呼一声,下意识闭上了眼。
他坐在了他的腰上,平坦又有力的,手恰恰落在他的腹肌上。
杨桢向来是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的,虽说女生宿舍偶尔也会提到一些事情,但是杨桢总是听的迷迷糊糊,只会在她们哈哈大笑的时候跟着迷迷糊糊地笑一笑。
她睁着眼睛,打量着靳卫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