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好在席闻均没彻底晕过去,他被林暮烟扶起来,脚下不稳,差点一个踉跄再次摔下去。
林暮烟扶着席闻均,感觉到掌心微微冰凉,她蹙眉,碰了他大衣的其他部位,发现他大衣上半部分尽数被雪打湿。
她沉默着,动作微微收紧,轻声问:“帮你叫救护车?”
席闻均脑袋很重,依稀听的清林暮烟的话,无力地瞥了她一眼,哑声道:“哪用得着救护车。”
“随你。”
说完这话,林暮烟动作顿了顿,身边来了从外面回来的邻居,看到她架着席闻均,上前来帮忙。
邻居是成年男性,又时常锻炼,伸手扶着席闻均同林暮烟一起上楼。他不方便进别人家里,只送到门口,要林暮烟如果要送去医院或者抬不动,可以再来敲门。
林暮烟道了谢,开门进去,架着席闻均回了自己房间。家里没有他能穿的睡衣,她只好找到之前买大了没用过的一次性睡袍给他换上。
席闻均没有意识,任由林暮烟摆弄。他的气色很差,眼下颜色微重,嘴唇毫无血色。
林暮烟脱了席闻均里面的毛衣,打算拿热毛巾给他擦拭身体,她抬手,动作却停在半空。
他的胸口,接近心脏的位置,有一条伤疤,看上去有刀口那么大。
林暮烟微张着唇,没有出声。
后头林暮烟才发现,席闻均的后腰处还有一道长长的划痕,看伤口的程度,微微泛红,并不像是旧伤。
林暮烟没多想,碰到伤口时手上的动作轻了点,她帮他换上睡袍,将他潮湿的外套拿去用烘干机烘干。
她找到药箱,配了些寻常的发烧药给席闻均服用,许是她的动静吵到付亚云,惹得她出来询问。
林暮烟也没瞒着:“是席闻均,他昨晚在楼下,”她顿了下,“站了一夜。”
“一夜?”付亚云惊讶道,“我的天爷,外面这么冷的天,身体哪里受得了。”
林暮烟垂眸,嘱咐付亚云早餐在餐厅桌上放着,不用担心席闻均。她回了房间,看见床上的席闻均,骂了一句:“疯子。”
席闻均并非全然没有意识,只是躺在那不出声,察觉林暮烟进来,他微微侧首,笑的甚是颓然。
“有力气起来吗?”林暮烟说,“把药喝了。”
席闻均“嗯”了一声,手肘撑着床垫准备起来,还没有下一个动作,摔了下去。
林暮烟见状,放下水杯和药,伸手架住席闻均的胳膊,拿起靠枕给他靠着,看着他喝药。
席闻均领口敞开着,正好露出那处伤痕,说是触目惊心倒不至于,但林暮烟是知道的,他从前身上是没有伤的。
她一时莫名恼火,骂道:“你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以前自私自利自以为是,现在没辙了,又学起高中生送早餐追爱那一套了?”
“我没想那么多。”席闻均只觉无辜,哑然失笑,“只是不想你觉得我在强迫你同我见面,就想跟你说一句,新年快乐。”
林暮烟一怔,并不想接席闻均的话,拿过一旁已经晾好的冲剂,她吹了吹杯口的冲剂,递给他。
席闻均脑袋靠在靠枕上,眉眼的情绪透着虚弱,他伸手去接,可明显没有气力。
“我来。”
林暮烟伸手递到席闻均嘴边,话里不饶人,但语气却温和至极,“喝完药就滚,死也别死我家。”
“不会的。”
林暮烟以为他说自己不会死。
却听见他说:“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知道的。”
林暮烟只“嗯”了一声。
喝完药,席闻均又靠着眯了会儿,身体恢复了些,他找林暮烟要了自己的手机,打给了白泽,那边没人接通。
席闻均又打给了周骆,只是他现在人在公司开会,一时脱不开身过来,要席闻均先休息,他安排人去接。
挂了电话,林暮烟随口问了一句:“他回国了?”
席闻均抬眸:“你怎么知道?”
“你刚刚不是……”林暮烟顿了下,才明白席闻均问的什么,“偶然在网上看到的。”
林暮烟倒是很久没见过周骆了,之前有看过财经新闻关于他的消息,说他如今已是席氏副总,成了整个澳洲区的主要负责人。
她没多想,随口说了一句,“我还以为他会替你留在澳洲。”
闻言,席闻均的眼睫颤了颤:“我之前去澳洲……”
“什么?”
席闻均换了个坐姿,欲言又止,又改了口:“算了,没事。”
林暮烟原以为他想说些什么,没想到话题却停在这里,她的笑意敛了几分,淡淡道:“没事就好。”
等了一会儿也等不来人,他们还未吃早饭,她出去盛了点付亚云白粥,担心席闻均吃着没味道,她又撒了点糖。
吃过饭后,困意来袭,席闻均昨晚没怎么睡好,让林暮烟搀着他躺下,等周骆来人再叫醒他。
林暮烟关上门,出去同付亚云和棋棋一起吃早饭,除夕夜早上按照南城的习俗是要吃饺子。
她折腾了一大早,也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个便放下了筷子。
棋棋看着林暮烟,指了指她的碗:“浪费食物可不是好孩子。”
“棋棋乖。”林暮烟解释说,“姐姐晚点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