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六章破败的六王阁
一路上，季陌再也没有说话，就这样扛着我一路狂奔，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我整个人突然一顿，而后便听到了猛烈的狂风声，还有雷电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暴风雨就要来临了一般。而此刻，季陌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而后整个人腾空跃起，似乎落到了什么高出的地方上。
耳边的风声停止了，耳边的雷电声，亦是消失了。
整个周围都变得沉寂了下来。
"你们俩，赶紧替他疗伤吧，让他尽快恢复起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季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而魅姬和恬恬魉的气息，再一次出现在我身边，魅姬的体香混着恬恬魉散发出来的那股独特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沁入我的鼻息，顿时让我觉得心旷神怡。
我想通过恬恬魉的视野去看看，季陌的声音，又跟着响了起来"小子，先别呼吸乱想的，赶紧调理气息，尽快恢复过来，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虽然不知道季陌的真实意图，但是我能够感觉到，此刻他应该并没有什么恶意。
而随着魅姬的手掌抵在了我的胸口，我的头顶上亦是一阵刺痛，仿佛是恬恬魉的触角，刺入我的皮肤内。
但是，那种香气，似乎变得更浓了。
哪怕，不用经过鼻息，我都能够感受到这种香气，仿佛直接传入我的身体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整个人终于精神了起来，而体内原本那股郁结之气亦是被一扫而空。
我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这才发现，我们，居然来到了六王阁中。
不过，此刻的六王阁，已经不再是当日我和爷爷相遇时候的那个模样了。
整个六王阁的阁顶已经没有了，此刻我们所在的二楼，已经被削得只剩了地板，仿佛成为了一个平台。
皓月当空，四周全都是木头的碎屑，而季陌穿着一身洁白的儒衣，就站在这个平台的边缘，此刻正抬头仰望着天空。
山风徐徐吹过，撩动了他的衣襟，白衣飘飘，顿时给我一种极为安详的感觉。
看起来如此温文尔雅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是那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呢？
我的心中，不由得一惊，真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中，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而白衣季陌的旁边的地方，斜靠着坐着一个男人，他全身穿着的一身红色的道袍，面容削瘦修长，仿佛一张狼脸，双眼中泛出淡蓝色的光芒。
此刻，男人靠在一根断了一半的柱子上，亦是盯着天空，默默发神。
"你醒了。"季陌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
"你是谁？"我盯着季陌，一脸戒备的眼神。
"我自然就是季陌，难道你的魅和你的魉，没有治好你的眼睛，反而把你的脑子给治坏了吗？"季陌盯着我轻笑道。
不过，我似乎感觉的出来，他并没有什么恶意。
"我是想问你，你到底是季陌，还是髦髳？"既然都到了这个时候，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再忌讳什么了。
若是，季陌要杀我，也就不会等到现在。
若是，季陌要杀我，刚刚也就不会帮我对付复制人云子。
"是季陌，还是髦髳，真的那么重要吗？"季陌转过了头来，而后盯着我，又接着道"季陌和髦髳，又有什么区别呢？"
季陌和髦髳，有什么区别？
听到季陌的话，我不由得愣住了。
"季陌是地罚联盟的精英，而髦髳却是两千多年的怪物。"我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强词夺理了。
听到我的话，季陌突然笑了"哈哈，小子，你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个理由，会有多么不靠谱了吧。"
季陌的话，不禁让我低下了头。
他，说中的我心里的软处。
"季陌是地罚联盟的精英，可是这一千多年来，地罚联盟又真的做了什么呢？"季陌由接着笑了笑"髦髳是两千前的人物是不错，可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他又有什么过错？"
"若是一个两千多年的人物，出现在当今的世界，你觉得这个社会又会有什么反应？"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若是髦髳能够一心修行，不进入到人的世界，或许他就不会有什么过错。可是他出现在了人的世界中，那么也就打破了人类的平衡，自然也就不行了。"
听到我的话，季陌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难道，在人类的世界里面，长寿也是罪？"
我无从反驳季陌的话。
或许，一直到今天，我才真正发现，从爷爷布第一个局开始，我就在跟着运转。
可是，唯一支撑着我去做的，就是因为，那一切都是我爷爷的安排，那一切都是遵循着我爷爷的意思。
而实际上，有些事情，我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去做。
长白山白起之墓，如果算上僵尸王白起，致使周围的许多人受到了感染，从而变成了僵尸，影响了人类的正常生活，而紫袍怪僧和爷爷他们要去剿灭他，是属于正义的行为。
可是，面对髦髳，从第一次去山西接触髦髳古墓开始，我似乎一直没有太多对于髦髳的定义。
季陌说的不错，即使这髦髳真的通过修炼存活了下来，即使他已经有了两千多年的修为，只要他没有做出什么有违人类世界的事情，我们并不能够将他打入坏人的定义中去。
不过，显然，髦髳并不是普通人。
至少，我觉得，他绝对不会是一个良善之辈。
"长寿不是罪，但是你太长寿，就是罪。"我盯着季陌，脸上露出了一丝惨淡的笑容"难道，你忘记了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吗？还有被你困住地狱烛龙，还有那些因为你的算计，而倾家荡产的人。"
"有些事情，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解释，而且我也不需要向你解释，我季陌做事，向来都不需要向谁解释。"季陌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而后恶狠狠地盯着我"五行小子，今天我将你带到这里来，就是想问你，是不是已经得到了来自地狱烛龙的祝福。"
来自地狱烛龙的祝福？
我闻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