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贼心
陆先儒的话让罗文山先是一愣，随即心头涌起狂喜——原来所谓的兄弟和睦全是伪装。大家族的继承之争本就暗藏刀光剑影，更何况是陆家这样的顶级豪门。他立刻断定，陆先儒必然要对陆昊动手，否则不会特意让他监视行踪。
“陆二少放心，我一定照您的吩咐办！”罗文山连忙正色回应，语气恭敬又坚定。
“好，这事办得漂亮，我们陆家日后绝不会亏待罗家。”陆先儒神情严肃，又补充道，“记住，此事绝不能对外透露半个字！”
“您尽管放心！”罗文山脸上的笑容格外真切。他此次来见陆先儒，本就只为搭上陆家的关系，如今竟还能借机攀附，简直是意外之喜。罗文山年事已高，再过两年就要从省府职位上退休，多年来仕途早已停滞不前。他暗自盘算，或许能借陆家的势力再往上走一步，既能为罗家争取更多资源，又能报复让他受辱的陆昊，堪称一举两得。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后续我会联系你们。”陆先儒此刻满心都是计划，不愿再与罗文山多费口舌，直接下了逐客令。
罗家父子对视一眼，虽有些失落，却不敢有半句异议。“那我们就不打扰您了。”罗文山起身深深鞠躬，带着罗国豪转身离开这栋白色别墅。
返程途中，两人再次惊叹陆家大院的气派——在省城这样的寸土寸金之地，能有如此规模的宅邸，果然不愧是岭南第一家族。他们不敢多做停留，迅速上车离开。
“国豪，你立刻通知a城那边的人，盯紧陆昊的动向，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向陆二少汇报。”车上，罗文山严肃叮嘱。这是罗家第一次为陆先儒办事，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罗国豪郑重点头，心中却满是疑惑：“爸，您说陆二少到底想做什么？方才在别墅里，他对陆昊的态度明明很和善，一点看不出不对劲。”他自认混迹商场多年，也算善于察言观色，却始终猜不透陆先儒的真实意图。
罗文山望向窗外，确认车子已远离陆家，才压低声音：“你别被表面假象骗了。陆二少特意让我们盯着陆昊，肯定是要有所行动。不过这是陆家的家事，我们不该多猜，按吩咐办事就好。”他面色凝重，越发觉得陆先儒绝非等闲之辈。
罗国豪听后不再追问，默默坐好。前排的司机则像没听见两人对话一般，专注地开着车，一言不发。
另一边，陆家白色别墅内，送走罗家父子的陆先儒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激动。其实早在陆昊留在省城时，他就动过铲除这个心腹大患的念头。如今的陆家看似由他掌控，实则根基不稳——商业领域里，不少陆昊的旧部仍忠心于老主子，对他的安排阳奉阴违；外界更是常有流言，说他的能力远不如陆昊。这些都像一根刺，扎在陆先儒心里，让他始终无法真正掌控陆家。若不是老太君力挺，陆家的掌权者本该是陆昊。
他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片刻后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拨通了儿子的电话。
很快，一名年轻男子走进大厅，正是陆先儒的儿子陆峰。陆峰身材消瘦，穿着昂贵的白色阿玛尼西装，脸色苍白，透着一股阴鸷之气。作为老太君最疼爱的孙子，他早已被视作陆家下一代继承人，在家族中地位不凡。
“爸，这么急找我来，出什么事了？”陆峰语气随意，在他看来，如今陆家几乎已被他们父子掌控，又有老太君支持，根本没什么值得紧张的事。
“小峰，你大伯现在在a城！”陆先儒压着激动，沉声道。
“什么？真的？”陆峰瞬间愣住，满脸震惊。他没想到，在这种严密监视下，陆昊竟还敢私自离开省城，更让他恼怒的是，自己派去盯梢的人竟毫无察觉。此前陆家在a城受挫后，他就一直派人盯着陆昊，只等老太君松口，便彻底铲除对方的势力。
“消息千真万确。我找你过来，就是想跟你商量，该怎么处理这件事。”陆先儒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劲。
“爸，要是这事属实，那简直是除掉陆昊的绝佳机会！”陆峰眼中闪过兴奋，语气难掩激动。
他心里清楚，若陆昊一直待在省城，即便他们父子想动手，难度也极大。毕竟陆昊虽失势，手中仍握有不少势力，单是大族老陆兴国的支持，就足以让他们投鼠忌器。更别提老太君对陆昊的态度始终模糊，没明确表态要彻底打压。可如今陆昊离开省城，相当于主动脱离了庇护，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
“峰儿，要不你去求你奶奶，让她点头同意这件事……”陆先儒却仍有顾虑，语气带着几分怯懦。他习惯了凡事请示老太君，这也是老太君更倾向于让他当继承人的原因——听话顺从，能让老太君牢牢掌控陆家，不像陆昊那般处处与她作对。
陆峰闻言陷入沉思，片刻后摇头道：“爸，这事不能告诉奶奶！”他比父亲更有主见，脑子也更灵活，陆家不少决策背后都有他的影子，实际地位和掌控的实力甚至超过陆先儒。
“为什么？”陆先儒皱起眉，满心不解。
陆峰看着父亲，暗自叹气他魄力不足，耐心解释道：“您想，奶奶要是知道了，未必会同意我们动手；就算同意，也可能留陆昊一条活路。a城事后，她虽对陆昊有了杀心，但我们不能把希望赌在她的一念之间。要做就做有十足把握的事，要么不动，动了就绝不能让他活着！”话音未落，他眼中已泛起浓烈杀机。在权力欲望面前，所谓的亲情早已一文不值。
“可要是奶奶事后知道了，肯定会责骂我们……”陆先儒依旧犹豫。自从掌权后，他变得越来越患得患失，生怕惹老太君不快，丢了这等了几十年才得来的地位，在决断力上远不如儿子。
“爸，只要陆昊死了，奶奶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我们一家，是她掌控陆家的关键。”陆峰看透了核心——他打算效仿“玄武门之变”，先斩后奏。以老太君对他们的袒护，加上此前已显露的杀心，绝不会真的追究。
经儿子点拨，陆先儒恍然大悟，眼神逐渐坚定，可很快又生出新的担忧：“可没有奶奶的命令，我们调不动家族大供奉。没有大供奉出手，想除掉陆昊可不容易。”在他看来，只有大供奉半路截杀，护卫薄弱的陆昊才必死无疑。但他虽掌陆家，却没权限调动大供奉和大族老，这两人只听老太君的命令。
“爸，您放心。陆昊走得仓促，身边护卫肯定不多。只要派玄境武者配合枪械，他这次绝无生路！”陆峰信心十足，从得知消息起，就没打算放过这个机会，“而且我不会用陆家的人，这些年我私下网罗了不少高手，让他们出手既没有后顾之忧，成功了我能高枕无忧，就算失败，也能跟我们撇清关系。”他的计划周密又谨慎，几乎天衣无缝。
“好！小峰，这事就交给你办！”陆先儒彻底放下心来，脸上满是喜色。
陆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爸您放心，这次大伯肯定能‘安心’离开。”在陆家，为了权力同室操戈本就寻常，亲情早已淡薄如纸。
此刻，远在数百里外的陆昊对此一无所知。这几天，他格外珍惜与孙女蔻蔻相处的时光，尽情享受天伦之乐。陆见秋这段时间没特意找他谈心——父子俩本就没太多共同话题，陆昊在a城的生活全由陆长歌和柳莹莹照料，陆见秋鲜少过问。他趁空闲常去云见秋集团，亲自推进公司向省城转移的事宜。如今的a城已恢复平静，陆家及其他敌对势力都被陆见秋肃清。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离清明只剩两天，天气依旧阴沉。陆昊必须启程回省城了——清明祭祖是陆家大事，虽说这两年已由陆先儒全权操办（这也是老太君释放的权力转移信号，意味着陆昊失势彻底公开化），但作为长房，他仍需到场，无法再在a城逗留。
阴雨连绵，天地间一片朦胧。a城高速出口旁，一辆奔驰与一辆奥迪先后停靠在路边，准备送陆昊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