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皇家没有兄弟情(2)
到了大厅,宇文修发现来的不只是宇文信,还有薛诺和另两名工部郎中</p>
“二哥”</p>
本坐在厅上品茗的宇文信闻声,扬起温煦笑意,道:“三弟”</p>
“想不到二哥这么快就赶来了”宇文修朝一旁作揖的官员摆了摆手,拉着祝心琏在宇文信身旁落坐</p>
“能不快吗?你像一阵风的出发了,我要是走得慢,来不及送上赈金和赈粮,不是扯你后腿了?”宇文信好笑反问</p>
坐在宇文修身边的祝心琏表情有点懵,听他们的对话,宇文修知道二皇子殿后,可这事他却没告诉她</p>
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也许该说打从来到淮州之后,她老觉得宇文修有哪儿不对劲,偏偏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p>
唯一最明显的是——他的笑容愈来愈假,太假了</p>
“有劳二哥了,薛知府已经造了册,届时再将赈金和赈粮交给他去处置便成”宇文修看向薛诺,笑了笑又问:“有劳薛知府陪二皇子走这一趟路”</p>
“王爷说的是哪儿的话,这是下官本分”薛诺忙道</p>
“对了,二哥,今日就宿在这儿吧”宇文修指着站在下头的海靛,道:“他是淮州富商,人称场?,他出借他的宅院让咱们住几宿,二哥就和薛知府、两位工部郎中暂时宿在这儿”</p>
海靛听他说人称场?,顿觉双脚一软,险些跪了下去</p>
“既是如此,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宇文信勾弯唇笑道</p>
海靛深深作了揖,赶忙差人再备一座院子和几间上房,再走到两人面前问:“天色快暗了,不知道王爷和二殿下是否要用膳了?”</p>
“二哥,一道用吧”</p>
宇文信点了点头,海靛在前带路,一行人便移驾到一座搭在九曲桥上的八角亭里,祝心琏看着这犹如白玉砌成的九曲桥,自然而然地想像这桥到底是如何搭建的</p>
她初来乍到,满脑子想整治水患,压根没仔细看过这座宅子,如今仔细打量,发现宅子处处用心,工法极为细致</p>
“三弟,在这儿用膳,湿气不会太重?”宇文信轻声问道</p>
“还行吧”</p>
“淮州湿热,三弟可还堪得住?”宇文信难掩担忧地问</p>
“是湿热了点,但和那些身在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相比,我这个闲散王爷不过是张张嘴,其他事自有人张罗着,没干什么重活,也不至于娇弱得连这点天候都扛不住”</p>
听宇文修这么说,祝心琏才想起,是呀,淮州要比京城还要热,空气中带了股闷,就算入夜,那股暑气怎么也散不去</p>
可这人昨晚是抱着她睡,睡得她满身汗,怎么他还抱得那么牢?</p>
他那么苦夏的人,怎么受得了?</p>
“再者,我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还有她在”宇文修说着,一把将她搂进怀里</p>
霎时,祝心琏羞红了脸,想把他推开,又觉得太不给他面子,不推开嘛……他这举措能见人吗?</p>
这人怎么人前人后都一样,一逮着机会就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p>
“弟妹是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有她在,我放心多了”宇文信笑意温煦里藏着些许感慨,彷佛拿谁与谁比较似的</p>
宇文修只是回以一笑,没再多说什么,待他们进了亭内,刚好菜也上得差不多,几个人依序入坐,祝心琏本是要站在他身后替他布菜,哪知他硬是将她拉到身旁落坐,她有些抗拒,他却是不容置喙</p>
要知道,她是个姑娘家本就不该与男人同席用膳,更何况她还只是个侧妃,根本就没有资格坐在这儿</p>
“淮州临河,最不缺的就是水产,今日上桌的全都是淮州特有的河鲜,保证绝对是京城吃不到的,各位大人尝尝”海靛话落,使了个眼色,来了两个丫鬟,动作俐落地开始剥着蟹壳</p>
“就快要入秋了,咱们淮州的河蟹最是肥美,要是再过两个月就能尝到鲜甜的蟹膏,届时还请各位大人赏脸,让小的作东设宴”</p>
看着那头还在剥蟹,祝心琏便夹了两只白虾入盘,三两下便剥好壳搁到宇文修面前</p>
宇文修有些诧异,可眸底眉梢皆是遮掩不了的喜悦,凑近她,抓住她刚剥好的第二只虾,低声道:“喂我”</p>
祝心琏瞪着他,觉得这个人的脸皮实在是厚得不像话他的眼睛长得那么漂亮那么大,难道就没看见满桌都是人吗?</p>
喂他?能看吗?像话吗?</p>
可偏偏他却是一副只要她不肯喂,他就不放手的坚决模样,根本是要逼死她</p>
两害相权取其轻,最终祝心琏只能在心里悲泣,表面若无其事地当着大伙的面,把她手中的虾塞进他的嘴里</p>
可这人恶劣得紧,竟在她喂食的当下还舌忝了她的指,吓得她赶紧抽回,抽出手巾不断地擦拭,却抹不去他舌尖残留的触感</p>
“甜”宇文修满意极了</p>
一伙人皆将他的行迳看在眼里,却没半个人会说他不是,海靛和海青更是再次确认,往后要是不慎闹出什么事,找侧妃救命就对了</p>
祝心琏羞恼地瞪着他,要不是在场人太多,她真的会不管不顾离席</p>
适巧,剥好的河蟹正好逐一端上桌,大伙忙吃忙喝的,一个个视线都不敢往这头递</p>
偏偏宇文信目不转睛地看着两人,月兑口道:“原来三弟当初请求赐婚,当真是上心了”</p>
“确实是上心了”宇文修大言不惭地道</p>
祝心琏也正在忙吃忙喝中,可眉头却微微皱起,不懂他为何要说谎</p>
上心什么啊?那时他们才见过一次面,且他待她虽好,但只是生疏又客气的好</p>
“……既是如此,该是迎为正妃才是”</p>
这话当真踩中宇文修的痛脚,当初他要是知道有一天他会对她上心,又怎会只纳她为侧妃?</p>
不过宇文修自然不会在这时候说真心话,只是无奈地道:“我无功在身,岂能像当年二哥有功在身,向父皇请婚迎娶二嫂?如今的我,不过是闲散王爷,不敢要求太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