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血龙出渊17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但还是有什么东西不太对。
我轻轻挪动了一下手,掌心蹭过细腻的干土,不知怎的想起了巨蛙吞下长舌带回的尘土时那一瞬的抽搐。
土,土,土……
巨蛙怕土。金蟾不怕。
根据江珩的解释,风中驭是土葬的,身上黄土煞气很重,它幻境中的墓室里又偏偏有一只怕土的青蛙。这一点让我有点耿耿于怀。
我艰涩地琢磨了会,忽然一个激灵,感觉自己好像揪到了什么破绽的小尾巴。
幻境是鬼魂自主创造的,比如说墨一尘的棋盘,这里的一蛙三蟾想必也是风中驭的手笔。
引起我注意的是,这个青蛙实在是……太有个性了,有个性到连那副棺材都没它可怕。
墨一尘的幻境棋盘和现实中的棋盘对应,这个墓室应该也反映了风中驭现实中的埋葬地,不过肯定有所夸张,不可能是个等大的墓室。
棋盘上,善恶两军不过是黑白两副棋子;同样地,这里活生生的金蟾在现实中可能就是个摆件,事后被动了手脚替换上的巨蛙,代表的估计只是副普通青蛙的尸体。
金蟾简陋地符合了神话中三足金蟾的特征,但为什么青蛙的设定,包括它的体型,甚至它惧土的个性,会这么详细?
也就是说,这样富有个性的青蛙不仅仅是现实的反映,还被特地设计过。
但为什么要设计它?
风中驭想要我杀了巨蛙夺取它腹中宝物,那这东西起的就不是守卫墓室的作用。还是说“取金”只是个把我引到这里的幌子,巨蛙是用来杀我这种妄图完成墓主怨念的外来者的?也不像,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它“怕土”就是一个天大的BUG,而且这个BUG还是被风中驭本人设定出来的,完全有弊无利。
这样的话,巨蛙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它是脱离风中驭控制的,一个在风中驭意料之外的存在,是被什么人,或者什么外来力量……
植入的。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风中驭需要我来取金,而不能自己通过重塑幻境来达到目的。
它根本就不是风中驭可控幻境中的一部分。
我不知道是谁做的,或者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知道巨蛙的特殊性就足够了。
不过青蛙这么怕土,风中驭自己就是土煞,灭了它分分钟的事,何苦借我一个菜鸡的小手术刀杀蛙?看墨一尘棋盘上恶的杀伐,也不像是不能在自己幻境里杀生的样子。
难道……
风中驭……怕这东西?
这也说不过去啊,风中驭那样的恶鬼怎么会怕只是体积大了一点,而且还怕土的青蛙。
看它初登场的那股狠劲,把我拧得和那串风铃一样其实很容易,如果只是想让我死的话,没必要把我扔到这来。
那让我来这的原因就是,风中驭真的很想要我杀了这只巨蛙,或者退一步说,真的很想要我帮它拿蛙腹里的东西。
我也很想啊。我落下一颗辛酸泪,难得地和一个恶鬼达成了共识。可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但是想救江珩,就必须得先搞定这只不明生物。
被拖回现实,我难免地又焦虑了起来。
既然巨蛙怕土,我也许可以借土来对它造成伤害,不过这地上都是土,也没见它蹦来跳去的时候受到影响。仔细想想,它是吃下土之后才有反应的,那土应该要和皮下直接接触才有作用。
那么问题又绕回来了:我该怎么在它身上开口子?
那把手术刀我是没本事去拿回来,就算拿来了也连它的皮都扎不穿,总不可能要我跳起三米高再塞它一嘴的土。
风中驭想让我帮它做事,没理由连基本装备都不给我。它已经给了我一支手电,按照常理来讲,也应该会给我些至少比手术刀更有杀伤力的东西,可刚刚跑了无数圈,我什么都没看到。
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
那副棺材。
我现在在某一侧的墓壁边上,离正中间的棺材大概□□米,在这种情况下,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我看向黑暗,有些犹豫,毕竟这只是我的揣测,刚刚也说了,棺材好坏未知,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
纠结半晌,我心一横牙一咬:就剩棺材没看过了,眼下也没有其它解决办法,总不能永远在原地僵着,至于棺怎么开,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想到做到,当下就往墓室中央小心翼翼挪出了一小步。
鞋底下发出细碎的沙石声。我整个人僵了一下,耳朵都紧了起来,同时也听到黑暗里传来了一声并非来自于我的O@声。
我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才挪出了第二步。
不得不说,巨蛙的耐性相当好,如果是普通动物,耗到现在精神肯定已经没法集中了,但我每挪一下,黑暗中都会回应一样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声,而且每一声发出的位置都在可辨认地靠近,好在它似乎没法仅凭一声就确定我的位置。
平常不过几步路的距离,现在显得相当漫长;在精神□□的双重折磨下,我甚至忘了自己有多怕黑。
不知道多久之后,手肘终于碰到棺木,麻木的心才突然抖了一下。
我捺住突然急促的呼吸,整个人一动不动,等黑暗重新陷入寂静才敢缓缓伸手触上棺木,一路往上,摸到了棺盖和棺身间的缝隙,用尽全力推了一下。
实木的棺盖比我想象中重很多,我这点力气用上去根本纹丝不动,也难怪看小说里提到开棺时都是几个人加上专业工具才推得开,靠我自己一个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刚刚挪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这种情况,只是恐怕风中驭不会太喜欢这个想法。
我自己打不开,不代表我打不开。
我闭了闭眼。齐不晚啊齐不晚,你弄错了那么多东西就算了,这个你可千万别算错。
做足了准备,在心里给自己默数了三秒后,我猛地把手电拧到了最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