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男人卖惨,不怀好意
第四十章男人卖惨,不怀好意
凌晨,黑色的车飞速驶上内环高架。
光影忽明忽暗,打在山泽的侧脸,鼻峰高挺,他手握着方向盘,右侧的嘴角下暗青的伤,隐隐约约浮现。
云裔虽然有许多事情想质问他,但疑问挤在嘴边,最卑微的那一句却竞争胜出,先被问出口。
“嘴角怎么了?”
“因为你,被白嘉谊揍了一拳。”
“少来。”
老男人卖惨装可怜,能有什么好事?虽然她嘴硬表示着不信,但这么多天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唇角还是牵起弧度。
“你为什么打架?”
“不重要,回来了就好。”
他答得漫不经心,眼神投向车窗外,避开了她炙热追问的眼神,也避开了被白嘉谊逼到雪山悬崖边,命悬一线的细节。
刚才听到白嘉谊这个名字,她还是不自觉地心跳颤抖。
在云裔印象里,每次见到的姓白的,都是在危险场景里,以暴力分子的形象出现,擅长以暴制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毕竟他是韩薇洛家的忠实雇佣兵。
他不说,她便不再追问。
下一个匝道,是山泽家方向,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性地带她回家。
“山泽叔叔,麻烦下高架后,靠路边停一下。”
很久没听见这么陌生的叫法,他用余光扫了她一眼,继续目视前方认真看路,嘴上压低声音,“你又欠收拾了?”
车行驶到熟悉的十字路口,黄灯闪过,红灯亮起,车稳稳地停下,打着右转灯,一闪一闪。
他向副驾偏过头,视线下移,落在她的牛仔短裤边缘,一条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扎眼。
是那晚凌晨四点,两人一时兴起去看烟花,她不小心掉进湖里,被嶙峋乱石划伤留下的疤痕,说来已有半年多。
他下意识伸手想去触摸,可她却先一步,把包往腿上一放,挡住了山泽的视线和手指。
那天凌晨在他家床边,山泽握住她的腿,温柔地擦药,猛地擡头问她疼不疼,视线相遇的那一瞬间,她快溺死在他的眼神里。
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山泽叔叔,我们现在,不是可以摸大腿的关系。”
“以前也不是。”
他语气沉稳强势,右手一擡,扫走她腿上碍事的包。
像那晚一样,伸手握住她的腿,手背,青筋鼓起,低头仔细查看着疤痕,幸好只有淡淡一条杏色,无伤大雅。
红灯还有二十几秒,云裔推开腿上温热的手,拉下车门把手,想就此下车,“山泽叔叔,您是有妇之夫,请自重。”
“谁跟你说我是有妇之夫?”山泽擡着眼皮问她。
“所有人都说。”她忍着委屈,强装镇定。
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弃幻想,认清形势,把重心放到事业和学业上。既没有理由,也没有身份,决不允许自己在暧昧的凌晨,再和危险的他共处一室。
*
但是,山泽给出了让她无法拒绝的理由:“云叔叔车里的血迹,鉴定结果出来了。”
?
猝不及防!心脏一沉。
她甚至都没想到,这件事会有下文。
本以为山泽是来解释订婚的事,说一些类似于身不由己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云裔紧急撤回一条已经伸出去的腿,重新端坐好,手上猛地用力,关上车门,捞进来一股初夏的热浪。
再转身对他,就是谄媚,主打一个能屈能伸,“山泽daddy,展开说说。”
红灯闪过最后两秒,绿灯亮。
他手扶方向盘,向右转动,语气还是一样轻描淡写,“是韩以文的。”
副驾上人皱起眉头,沉默住了足足十几秒,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也没听父母或者爷爷提起过。
“他谁?”她的头上带着问号。
“薇洛的哥哥。”
“亲哥?”
他点点头。
韩叔全家从民国时期就定居瑞士,后来山泽父母经常带他去瑞士出差,藏品交易、珠宝交易、建分公司......就渐渐和韩以文、韩薇洛兄妹二人熟悉起来。
以文年长他们九岁,经常教他们滑雪、骑马、鉴别油画等,对山泽来说,他是哥哥,更是好朋友。
下一个红灯,把山泽从对韩以文的回忆里拉回现实。
车停下,路灯暖黄的光,穿过路两旁树的枝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