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之夜

疗伤之夜

北境军帐，夜色沉沉

夜色如墨，寒风卷动帐幕，吹散了帐内的烛光，将影子映得摇摇晃晃。

魏芸端坐矮榻前，灯火映照着她的侧脸，神色平静却带着一丝隐约的担忧。

赵红缨负伤回营，铠甲早已染满鲜血，她一言不发地坐在帐内，任由魏芸为她解开肩甲。

“这伤，不是小事。”魏芸微蹙眉，指尖划过她肩上的剑伤，鲜血已凝固，伤口边缘却泛著不正常的红肿，显然已有感染之兆。

赵红缨微微偏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伤在我身，不碍事。”

“可若影响你的枪法，便是大事。”魏芸语气冷静，不容置队，“忍着，我要先把伤口处理干净。”她取来温水浸湿布巾，细心地擦拭伤口上的血迹，又从药箱里取出金针与药粉，准备封血。

赵红缨的耐痛力极强，即便伤口被清理时传来刺痛，她也未曾皱眉，只是目光静静地落在魏芸身上。

她看着她细心为自己疗伤，长睫微垂，眼神专注，动作熟练而温柔，仿佛这样的场景早已发生过无数次。

可她们明明是并肩浴血的战友，这样的柔情，却让她有些不习惯。

“以前你也曾这样为人疗伤吗？”赵红缨忽然开口。

魏芸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淡淡一笑：“我没有家人，哪有人能让我亲手疗伤。”她低声道：“只有你，是例外。”

赵红缨心头微震，眉目间的冷硬似乎被这句话轻轻撬开了一道缝隙。

“好了，药粉敷上了，接下来……”

魏芸话音未落，忽然感觉手腕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

她一怔，擡眸对上赵红缨深邃的眼。

“魏芸。”赵红缨轻唤她的名字，声音压的极低，带着战场之外少有的柔和，“你何必这样？”魏芸没有躲开她的目光，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因为你在这里。”简短的一句话，却比千言万语都更让人心颤。

夜色静谧，军帐内药香弥漫，她们的影子交错在一起，仿佛这乱世中唯一宁静的角落。

—一这一刻，将军与军医，皆无法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