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
过往
我当然会补,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赖账的人。
不想睡觉,我就捏着谢遥的胳膊玩。
“你知道吗,师姐其实也很可怜。”
他看了看我,示意我继续往下说。
“之前听戴老师说,她家里也很穷。她很努力,这一点我也知道,她晚上常常在琴房里加练。晚上加练都是偷偷地,因为之前学校不太允许。后来我进了乐团,她不再是首席,她看我的眼神都带着轻蔑和嫉妒。”
他捏了捏我的脸,“那你呢?”
“什么?”
“你晚上会去加练吗?”
当然会了,没有人不会吧。
“竞争真的很激烈,名额真的很少。每个人都在努力练习,我当然也不能落后。尤其是我去比赛的时候,每个人都是天才,真正意义上的天才。”
“但你还要赚学费,对吗?”
“我爸妈给我塞了一些钱的,其实也挺轻松的。而且在酒吧唱唱歌拉拉琴什么的,很赚钱的。”
他没说话,只是吻了吻我的额头。
“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她讨厌我,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情,谁又有功夫管呢。
她那把弓并不是她第一次损坏带来的产物。第一次,是在一次乐团选拔中,她剪断了我的弦。
我知道是她剪的,但我没有追究。
是我自己考虑不周,是我忘记了带备用的工具。”
谢遥把我揽进了怀里,摸着我的后脖颈,“这些难过,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为什么一点都不想跟我联系?”
我对他笑笑,“因为我不想让你担心。”
“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悔改,她的确可怜又可悲,这一切也是她罪有应得。她可以伤害我,但是她不能伤害我在乎的人。”
我摸着谢遥的左手,“她提前设计好的,要的就是我在大众面前受伤,要的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我拉不了琴。她真的很疯狂,甚至不惜自己进监狱。”
“你推开我的时候她扎偏了,不然你这只胳膊就真的是摆设了。”
他用手指点点我的鼻尖,“我很高兴我为你挡下了,我很乐意跟你分享我的好运。”
可我不愿意,我不愿意有人为了我受伤。
她到底是有多恨我呢?恨到不惜放弃自己的一切。
我挠挠谢遥的脖子,他痒得缩起来,我觉得好玩,又追上去。
他不甘示弱,也挠我,但我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边笑边晃,他恍然大悟,“忘了你不怕痒了。”
他一只手摁住我,把我抵在床上,他的头埋在我的脖颈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皮肤上,我的心跳没由来地加快。
他吻了吻,又用力咬住那块皮肤吮吸。
我很痛,发出像濒死的小动物一样的呜咽声。
我知道他也很痛,痛的是这八年来他未知的一切。
我扬起脖子来迎合着他,他的吻爬满了我整个脖子。
“对不起。”他起身,摸了摸我的头。
“没关系的,不痛。”
“可是你明明看上去又要哭了。”
我打了他一下,“你才哭呢。”
他点点头,表情很冷淡,“我是该哭。”
他摸了摸我的脖子,又亲了亲,“好红。”
我从床上坐起来,声音有些沙哑,“没事,反正我又不出门。”
“我想洗澡。”谢遥的胳膊还吊在脖子上,一双眼睛很无辜地看着我。
对啊,他都来我家住了四天了。
“我在你胳膊上绑上塑料袋,你跟在你家一样洗行不行?”
“可是那样我右胳膊打不到沐浴露,而且我洗不了头。”
也是,那怎么办呢?
“你给我洗吧。”不知道为什么,从他这么大个身架上我竟然看出了小鸟依人的感觉。
我给他洗?不尴尬吗?
我看向他,他还是那样盯着我。
行吧,看来是必须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