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还小
陆时野突然看到佟罄宇手腕上露出来的手链,拳头紧了紧,决定说破:“若是关于宁德侯府之事,晚辈可尽数告知。”
大小佟心里咯噔一下,立时坐正了身体,果然,他们这点行踪人家恐怕早就了如指掌了,乖乖立正挨打吧。
没想到陆时野却顾自说了下去:“二位应是已知,吾亲爹正是宁德侯爷卫自流。”
佟家父女对视一眼,拿起茶盏压压惊。
陆时野陷入回忆:“吾亲爹娘原是青梅竹马,吾爹于吾两岁时为巩固势力欲取得裴氏族中五千私兵哄着吾娘让出祖母之位,另娶了裴氏女,裴氏入府半年便诞下如今的侯府世子名唤卫笙璟......”
“噗”佟家父女齐齐喷出一口热茶,佟罄宇更是呛得满脸通红,吓得陆时野登时就站了起来,想去帮人拍拍背,觉得不妥又坐了回去:“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何不妥。”
佟罄宇缓过劲来摆摆手脱口问到:“那你当时叫什么?”
“哦,卫笙鉴。”
佟罄宇差点又失态,憋回气:“那你现在叫什么。”
“随母姓陆,名时野。”
“时绕麦田求野荠,改的不错,挺好,挺好。”佟罄宇舒了口气。
佟大年也擦了把汗:“好名字,一听就心胸开阔,好男儿自当一往无前。”
陆时野见二人终于开怀,也很开怀小宇竟然知道他名字的由来,果然年伯对女儿应是极为爱护的。如此说明其中厉害,应该不舍女儿涉险继儿道:“皇上龙体近年来时有急症,储君迟迟未立,三位皇子,加安平王,四方暗潮汹涌,朝局动荡,宁德侯费劲心机攀的亲,论来如今乃大皇子姑父,自是深陷其中。”
两人一听这信息量有点慌啊,费心攀上的,也就是说裴氏带来的呗,那这怕不是已经蹦跶到当今脸上了吧,人现在还没咽气呢,不靠谱啊不靠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佟大年也索性直接问了:“这安平王为何也参与其中?”
“也不是什么秘密,今上与先皇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二人齐齐打下现今江山也不过二十余载,先皇作为兄长登上皇位不过三载就去了,然继位者却是其胞弟而非先皇唯一子嗣安平王,此事当年也是险些引起内乱的。”
天呐,这可比现代美丽国竞选总统刺激多了,这四方势力相互厮杀,天家无父子,皇上不立储君保不准就是想要他们彼此消耗好从中夺势吧。大小佟心绪纷杂,也不知哪方能胜出,既然对方不怕说,佟大年也不怕问:“不知将军以为形势如何?”
“何必参与,尽臣子本分即可。”陆时野不以为意,又吃了一块马蹄糕。
父女两稍一琢磨就明白了,大佬是实实在在的真大佬啊,人家不屑站队呢,你们争去吧,我有兵有实力啊,站在布局的皇上这边就行了,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根本不需要什么从戎之功,就这世道,你们谁赢了也得仰仗我呀。这大佬是真不能得罪啊,可喇叭恐怕天然站在人对立面呀,毕竟是他后妈家的人啊,佟罄宇看看墙上深寒的匕首,心里有点凉。
佟大年则琢磨着得多赚钱啊,不行就真得亡命天涯了。
陆时野看父女二人一筹莫展的样子,索性直接说破:“望年伯要为小宇将来打算,侯府岌岌可危,属实非良善之地,需慎思之。”
佟大年听明白了,感情人家以为他们打探消息是要卖女求荣呢,莫不是闺女给那陆世子画过画人家也知道了,果然是仇家啊,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控啊。虽然人家没猜到喇叭是那一派人的私生子,但拿他宝贝女儿出来挡枪佟大年也是绝对不允许的:“齐大非偶,齐大非偶,将军怎会如此想,况且罄宇才13,还是个孩子呢。”
佟罄宇也气的放下手里糕点,皱着小眉头表示不满。
陆时野一时尴尬:“寻常人家13正是说亲的年纪,所以......”
“哦,想必将军也已知吾一家人之前经历。”
陆时野不语,他是命人查过,但他是想了解,不是不尊重。
佟大年也不以为意,人家大佬嘛,身旁百米内哪能有不明人士,他懂的:“吾父女二人几年间漂泊于海上,去过一些不明国度,固对儿女之事上有些不同,有一岛,子民多长寿,乃因男女需年满18才能嫁娶,且只得一夫一妻相配,这太早成亲啊有伤身心损阳寿啊。且吾父女相依为命多年,吾是断不可能让小女为人妾室的。虽某非豪富之家,但也绝不会以子女谋利,家之所以为家,自是能安心永居之所,若无良人,小女自是可终身养于家中。”佟大年还真是有这个打算的,他觉得女儿即使18岁那也还小的很呢,不能因为到了当朝就什么都得入乡随俗吧,有些事有些观念他就是不能,别说18岁,28都还小呢,现代过三十有一些阅历见识才结婚也是常态了,而且就现在这个三妻四妾合法的社会,他是做好了女儿一辈子不嫁人的准备的,这要是女儿去了别人家乌糟糟的,离婚又那么难,那得多遭罪啊,他是想都不敢想,不敢啊想啊,一想就揪心,不结婚怎么了,他又不是养不起,况且女儿本事大着呢,他女儿又不吃人家大米看谁敢在他面前说闲话,要说闲话他们听不见就成,总比女儿比去别人家遭罪强。想了想佟大年索性又补了一句:“小宇自幼没有正经女儿家的教导,自由散漫,这官场人家规矩森严利益纠葛乱如麻别说草民一家攀不上,即使能攀上某也是万不能允的,某实不放心她去别去,再过五六年若有合适或可招婿,,若是无便罢了。”
陆时野听明白了,一时很是触动,关于家关于安心永居,又想到自己那些表姐表妹,纵然爹娘疼爱,也不免要从婚嫁上算计一番得失的,再看看年伯,别说攀龙附凤,是宁可不嫁也不能让女儿冒一点风险的,这样的家是他从来不知道的样子,家么,也许他娘还在的时候对于他还算有些温情与牵绊,他娘走后那就是个魔窟,有段时间他觉得他是从魔窟爬出的恶鬼。原来人间温情是这样子,他看看又给他爹喂了一块栗子糕的罄宇,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家才能养育出这么美好的人,让他一见便不自觉的心生欢喜,如清泉山风,天地清明,而自己的样子呢,他心里升起一股自惭形秽的苦涩。
“此次进京确为打探一些侯府之事,然实与罄宇无关,吾亦是近日才知惹上了一些麻烦。”
“不知所为何事,若晚辈能效劳,必不遗余力。”
这么真诚,佟大年差点就要和盘托出了,想到自己原生家庭,他爹妈把他哥当宝,把他当草养,还是不敢冒险,这亲人间滋生出来怨怼,有时候比陌生人更深呐,遂糯糯的道:“目前尚能无虞,有劳将军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