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考公
战场上腥风血雨，尸骸遍野，将士们浴血奋战，奋勇杀敌换来的是中原百姓依旧安然度日。
佟大年在院中摆上一张大桌，地上摆上几箩筐铜钱，佟大年正在给乡亲们结工钱。里正宋伯在一旁做着记录。
“宋啊牛，宋大力，牛蛋，阿瓜，宋三宝，宋草根......共计十二人无一日请假，四个半月共129工，共计十二两9灌钱。”
场面一下子沸腾了，几人如梦似幻的接过工钱，一脸不可置信。
“真就给了？”
“不是9灌，是12两9灌？”
佟大年一抬头：“都愣着干啥，咋了？钱数不对，给少了？”
“不不不，四个月，真给十二两多银钱？”
“嗯，每日整工一百文，四个半月共开了129工，宋伯都帮忙记着的呢，可不就是十二两多嘛。”
宋啊牛人老实，把钱往佟大年面前一递：“大年兄弟，当初你说一百文一工，俺们都没当真，哪有干活给开100文工钱的，俺们去市里干苦力至多50文，你这又给俺们造纸配方，又给俺们西瓜苗，土豆苗的，俺们当初就想着白给你干也是成的，如今这十二两多，太多了，你拿回去些吧，给了三五两的就成。”
佟大年乐了：“你们别坏事啊，看见没后头乡亲都看着呢，你们不要银钱，让他们要不要了，每日起早贪黑的开的是荒地，开荒是最累人的，都是你们应得的，快拿着回家去吧，别耽误后头人。哦，对了，明年呐朝廷还要地瓜种，你们接着来啊。”
佟大年也不管他们自顾往后喊人：“宋六娘，齐啊婆，负责大伙伙食茶水，满工，每人六两四灌五十文，刘三嫂子，宋梅嫂子等5人浇水除草抓虫队满工每人七两7七灌四十文......”
没错佟大年的土豆种顺利交差了，共计十三万五千斤，人来人往足足拉了七天的货，几个月一直忙忙碌碌也没来得及给结算工钱，如今终于得空把欠的债都还咯，其实所有的材料人工成本也没超过五百两，结果人还跟你说钱给多了，现代说的人心不古，原来这古的心是这样的，还真是......佟大年心里藏着事也没跟乡亲们过多寒暄，匆匆结完了账就一个人穿过女儿的房间进了密室，他年轻的时候抽过一阵子烟，后来戒了，此刻他有点想抽支烟。
佟罄宇是在给家里几个小动物喂完饭饭后进来的，昭烈翻下前面镜子照了照脸，“我可真是天生的古人呐，哎，今天娘给我梳的小辫好看不？”
佟大年斜瞅一眼：“嗯呐。”
关上镜子，放下座椅翘上腿，打开冰箱门拿出一根雪糕慢慢吃起来。
佟大年看不下去了，“瞧你这没心没肺的样儿。”
佟罄宇慢悠悠的开口了：“说吧，老佟同志，心里闷着点啥事呢？”
佟大年就等这一问了：“我想考公了。”
“终于想通啦，说说是什么刺激了你。”
“那日我去门下省去汇报收成顺便将地瓜呈上去，柳大人挺满意我办事能力，还说西北那边送回了新的稻种，亩产提高了五成，说还有新稻种在试，往后肯能还有更高产的，说是都是听取了咱的育种方法得来的，朝廷对我大为赞许。”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五百两银票：“这是给我的嘉奖。”
“行啊，老佟，学会藏私房啦，小心啊音削你。”
“哎，别打岔，气氛都没了。”
佟罄宇偷偷把银票往怀里塞。
“你说小陆这孩子，小小年纪出去真刀真枪的打仗为咱们守一方安宁，还惦记着这点事呢，咱当初也就那么一说，没想到他就做的这么好。打仗呀，那真是提着脑袋过得日子，你说他，还是个孩子呢，小时候过得那么苦，现在，嗨，我也不知道能为他做点啥，太让人心疼了，我这心里啊......”
佟罄宇沉默下来。
“当时我看着那柳大人，一小老头，三道抬头纹，整个人埋在一堆文案里，对我说，大年义士，百姓会感谢你，这是朝廷对你的嘉奖，虽然不多，但是天禧王朝的繁盛会记上一笔你的功勋。亲手将这张银票放到我手里，他穿着黑色鸦金官服，三条抬头纹，我就想，我不能上场杀敌，但我可以成为他这样的人。”
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我一直在想，咱来这运气不错，虽然有遇到几个恶人，但大多数人都是既淳朴又善良的，你看我今天给他们发工资，那是真懂得感恩呐，我就想啊，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过来，也该多担一份责任，多做一些事。”“哎，你这么不说话啊？”
“我在想，陆时野现在怎么样了......”
父女两双双沉默下来。
其实佟罄宇想说，陆时野，我也有些想你了。
第二日一早，佟罄宇提着自己的三袋行李来找佟大年了。
“你这是准备上哪啊？”
“爹，咱住到奉天去，那学习资料多，方便。”
“咋滴，你也要考公啊？哎，爹知道，现在这个社会是委屈你了......”
“我写教案去。”
“啥？”
“你前阵子忙，暮安他老师又让我去了一趟书院，说我那算学方法好，让我帮着他们出一册教案，也就是数学课本，既然你要考公，那我也接了这活吧。”
“哦，我都不知道这事。那就刘你娘一个人在家不好吧。”
说着范音提着大包小包出来了：“哎，怎么还没上车，快些，别耽误了娃上学。”
佟大年细想了会，如今宣纸也上市了，纸坊人也招好了，家中收支也能平衡了，大郎，范橙完全能照看好，还有范姥姥提点着，出不了岔子，家中活计范姥爷也能安排明白，做不过来的也会请人，确实不用他操心，就索性一点头，几人搬去了奉天备考。
想法是好的，但现实也是残酷的，才三天佟大年就泪眼盈眶的扒着女儿诉苦：“小宇啊，你那有后悔药不，前阵子是爹感性了点，做了不明智的决定，男人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咱还是当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吧，咱多做些事实，也算对得起现代九年义务教育了，这考公还是让你弟弟们考去，咱办事实，脸面让他们给你挣，对，不能卷死了，得给他们留点出路。”说罢就要收拾东西准备打道回府，被佟罄宇一句话打回去了。
“我今天去书院跟夫子们都说了，他们都很看好你，还让我给你带回了他们的考公宝典。”说着把厚厚一沓书往佟大年面前一送。
佟大年认命了，这一说就是过了明路了呀，总不能人家问起来，哎，那个民间大年义士书念的如何啦，他儿女只能回答，他半途而废了吧，考不考得上是一回事，这考不考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总不能让人笑话他家娃有个不靠谱，一出一出的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