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这药不对
洪太医把随身携带的医箱放在桌子上,打开,取出一个陶瓷瓶,顿了顿,又对沈卿知施了一礼:“侯爷,微臣随身带的良药不全,还需要剩下几位太医的良药作为补充。”
沈卿知摆手,让那几位太医也把药箱打开。
洪太医分别从每个人的医箱里都拿出一个瓷瓶,旁边伸着脖子往前看的太医一个个脸色青白如笋。
这药不对,这是吐药。
这药也不对吧,这是泻药。
这药更不对了……
这取出来的没有一个是治病的药啊……
老小子,你害我等。
洪太医面不改色地从每个瓷瓶时都倒出一点,放在白玉碗里用温水化开,拱手分别对沈卿知、孟南枝行了一礼,“侯爷,夫人,平夫人只要喝完这药,不出半个时辰便会醒来。”
来吧。
震撼吧。
颤抖吧。
让你们这群老小子推我。
要死,大伙一起死。
沈卿知看看药,又看看后面表情有些异常的太医,心里有些怪异,“这药……”
孟南枝却是轻轻点了点头,对他说道:“即如此,侯爷便让人服侍着平夫人把药喝下吧。”
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这到底是众多太医眼皮子底下开的药。
沈卿知便不再多想,对身侧的陆筝筝道:“筝筝,快将这药喂你母亲服下。”
“是。”
陆筝筝手上端着药,心里直打鼓,这药不会有问题吧?
但同样想着是太医开的药,便去服侍母亲喝下,却不想母亲根本不张嘴,并在无人看到的情况下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服。
陆筝筝秀眉微蹙,趁人不注意手一歪,那盛药的白玉碗便落地发出破裂的声响,药汁洒满一地,溅湿众人的鞋面。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陆筝筝又连忙跪在地上,哭得像小猫儿一样,“侯爷,南姨,筝儿不小心打翻了药,都是筝儿的错。”
沈卿知扶着她起来,“无碍。”
孟南枝轻轻抬脚,看那洁净的鞋面被药汁晕出一片褐印,笑得越发温和:“既然药洒了,那便再沏一碗吧。”
洪太医迅速、麻溜儿地又按照同样的步骤沏了一碗。
后面的太医这次都聪明地闭上眼睛,装作看不见。
孟南枝表情异常温柔地看向陆筝筝,“好了,喂你母亲喝下吧。”
陆筝筝此时已经确定这药定是有问题了,摇了摇头,道:“南姨,母亲不喝药也能醒过来的。”
孟南枝道:“不喝怎么能行呢?那婉柔得受多大的苦啊,你说呢?”
最后一句问的是镇北侯沈卿知。
沈卿知看了眼床榻上冷汗津津、依旧未醒的林婉柔,眉头皱成了川字,满眼心疼地端起药碗,“筝筝,把你母亲扶起来,我亲自喂她。”
陆筝筝只得小心将母亲扶起来,往她身后垫了块玉枕,让她半靠在自己的身上。
沈卿知一手端碗,另一只手捏着银勺,舀了半勺汤汁送到林婉柔唇边,声音轻柔得像团棉花,“婉柔,张嘴,把药喝了。”
可林婉柔紧闭着的唇却是纹丝未动,药汁顺着唇角往下流。
孟南枝看着沈卿知如此温柔的动作有些发笑,巨幕中两人亲昵的画面远没有现场来的刺激。
她与他七年夫妻,哪怕助他登上侯位,他对她眼里的情感也是激动大于柔情。
还在看陆筝筝的沈砚修突然被弟弟推了一把。
他顺着弟弟的视线望去,才发现母亲的表情虽是笑着的,但眼神却是悲伤的。
再看父亲的举动,和弟弟对视一眼,两人双双走到床榻前,“父亲,让我和珩儿来吧。”
还在心疼林婉柔的沈卿知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被长子沈砚修夺了药碗。
次子沈砚珩把陆筝筝拉开,半挡着众人的视线,一手按着下颌掰开林婉柔的唇。
长子沈砚修挡住另一半众人的视线,把药硬灌在了她的嘴里,嘴里道出的话却是温柔且恭敬,“婉姨,把药喝了吧。”
林婉柔紧闭双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颤巍巍的阴影,被褥下的手指几乎要嵌进掌心里,可为了不让侯爷起疑,只得将那已经灌进嘴里的药汁闷声咽了下去。
沈砚珩见状连忙松开她,又有些嫌弃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扔在地上,两下便跨到孟南枝面前,面上满是求夸奖的傲娇,“母亲。”
“父亲,婉姨把药喝完了。”
沈砚修把空碗放在桌子上,也走到孟南枝面前,倒是比他弟弟稳重了些。
孟南枝微笑着让他们两个站在自己身后。
“母亲!”陆筝筝一声惊呼。
沈卿知抬眼,才发现林婉柔雪般苍白的脸上竟然多了几道刺目的红指印,心头一沉,瞬间便明白前后因果,一股戾气直冲天灵盖,抓起桌上的空碗便朝沈砚修他们两个砸了过去,“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