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谢小叔,你来了
江鱼,姓江。
孟南枝眸色微闪,竟然和母亲同一个姓氏。
她想起巨幕中陆筝筝身边有个同样叫江鱼的,只是戴着半截面具遮了脸,为人行事非常阴狠毒辣。
与今日所见双目清亮的少年,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风格。
或许不是同一个人?
但孟南枝不信巧合,巧合多了,便是阴谋。
她抛开思绪,听次子沈砚珩接着说:“我与父亲关系不好,所以就经常跑出去玩。有一次在外面与人起了争执,差点……”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似不想再与母亲提及过往,转换了语气道:“总之,母亲您信我,江鱼他真是个好人,我们都认识半年了,他从没做过坏事,上次拿你荷包还是我逼着他干的。”
“他跟我一样也是离家出走的,上次见他,他说银子快花完了,想在京都找个事情做。昨日你问我书童,我便想着让他来做我书童也不错,就才又寻了他。”
孟南枝微微颔首,没去打击他的赤诚之心,“他是哪里人?家里是做什么的?”
沈砚珩道:“梢城,他说家里是开武馆的。”
怪不得眉目间带着股江湖气,食指轻扣桌案,孟南枝轻声道:“明日我会再为你寻位书童,至于江鱼,他若缺银子,母亲便先支些银子给他。若想寻事情做,母亲也会在京中为他寻个活计。”
总之为了预防万一,不能把他放在次子身边。
沈砚珩也不在乎江鱼是不是一定得在他身边,见母亲安排得很是妥当,当场便应道:“那我代江鱼先谢谢母亲。”
“行了,跟母亲不用这么客气。”
孟南枝笑着轻拍了拍他肩上的灰尘,温声道:“弄得满身脏气,你快去洗漱一下,歇息吧。”
送次子下楼后,孟南枝也开始洗漱,累了一天身上黏湿无比,还沾着股血腥气。
自从月芹跟着她来到孟府,孟南枝便很少让刘嬷嬷跟在身上伺候了。
她上了年纪,脚还有些坡,上下阁楼总归是有些不便。
刘嬷嬷一开始还不愿意,但耐不住胡姨娘也跟着劝她,这才抹着眼泪同意了。
孟南枝由着月芹替她松了发髻,擦干长发,又由她扶着进了浴桶。
热水一浸,孟南枝只觉浑身舒畅,一日来的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她靠在浴桶边缘,双眼轻阖,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日暮西下,夜色渐涌,庭院下的青砖倒映着沈砚修的影子,他仰头望了眼母亲所住的楼阁,在院内来回地踱步。
珩弟被母亲单独叫了去,他自然知道母亲是生了气。
但母亲没叫他,他便听话地一直在庭院等着。
只是都个把时辰过去了,珩弟还未下楼,他担心珩弟的脾气会把母亲惹得更生气。
毕竟珩弟身上有过太多前例,他每次犯错与父亲说话时,都把父亲气个半死。
正等得焦急时,观棋从主院小跑过来,道:“世子,陆小姐来了。”
筝妹?
沈砚修皱眉,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寻他?
虽然不解,但他仍是起身去了主院。
原本斜依在树干旁的少年江鱼,也起身跟在他身后去了主院。
沈砚修到了主院正厅时,陆筝筝穿了身粉嫩嫩的衣裙立在厅内,烛光打在她娇柔的脸上,泛着细碎的光泽。
看到他进来,陆筝筝眉眼间带着惊喜,只是开口时,仍带着怯生生的语气,“世子哥哥。”
“你怎么来了?”
沈砚修的表情无悲无喜,他以前总是欢喜着见她。
可母亲回来后,经历这么事。
再看陆筝筝,沈砚修就觉得她对他总是少了份真诚。
自然而然对她的感觉也就淡了。
见他语气如此平淡,陆筝筝暗握了握手指,故意换上难过的神情,似水的双眸里含了泪珠,“我……我来给你送些衣物。”
她的两手边各放了一个包裹,满满当当。
看起来就很沉。
想到她较小的身子要拖着两个这么重的包裹来,沈砚修的语气就变得软了下来,“我这里有衣物,不需要送。”
陆筝筝抬手擦了下脸上的泪珠,哽咽着说道:“我也不只是送衣物,我……我还想来看看世子哥哥。”
沈砚修闻言心中微堵,从怀中抽出帕子递给她,“你,别哭。”
她就知道,沈砚修见不得她哭。
陆筝筝低垂的眸子里含了笑,从他手中接过帕子轻轻擦了擦眼泪,细声细气道:“谢谢世子哥哥,我已经两日未曾见过你了,我有些想你。”
若是以前,沈砚修直接便会回她“我也想你”。
可今日,沈砚修却是没接她的话,只是看着她,淡淡地问了问:“你这两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