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 研究牲禁止对食 - 七点四十八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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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吃醋了。”怀里人还没悟出来,他靠在他怀里,“算哥哥吧,都是邻居,但是后来他家里人都去世了,我爸妈就多照顾他一点,小时候我就在他屁股后面跟着,长大了他也不上学了,见面机会就少了,偶尔遇见了就会请我吃一顿好的。”许竞垂着眼皮,或许吃的那顿好的就是从许竞这要走的钱,世界真小,小到每一个自己对立面的人都要和易燃扯上关系。

“你看着他很凶很痞,其实,他人还是很好的。”易燃继续讲话,许竞闭上眼睛,牙齿死死咬着嘴唇,以克制自己发抖的身体。他又陷入自己被拳打脚踢的日子里,被孙一拿着喇叭在身后大喊辱骂的日子里,交不了电费家里面烧水壶都用不了,泡个泡面还要去门口小商店讨口热水,再双手端着护送回家,推给弟弟吃。自己饿得不行了,就去买两个馒头回来啃啃,凑合一顿,眼睛一闭又是下一天。打工赚来的钱还没捂热,就被找上门的人拿走,留下几十块零钱竟然变成了恩赐。“他人还是很好的”这句话在他脑海里穿梭,左碰右撞,让他信号停止接收,只能一直重复这一句话。

许竞好累,他从来没有这么疲惫过,他一直都在努力地生活,走着,跪着,爬着地生活。易燃说的话是对的,他是个很好的人,只不过是对易燃,不是对许竞。许竞没有理由要求眼前人理解自己,选择自己,和自己站在一个阵营中,他也不想去把那些事倒腾出来,摆在易燃面前,让他看自己有多惨,有多可怜,有多卑微。易燃是自由的,许竞,也是自由的。

“嗯嗯,挺好的。”许竞开口,“走吧,回家吧。”许竞站起来拿塑料袋把垃圾清理干净装起来,扔进不远处的垃圾箱李,拉着易燃回家,回易燃自己的家。

公寓不是许竞的家,许竞的家是每年过年临时租的小出租屋,是住了一年又一年的男生宿舍3号床,眼前的小平层终究和自己隔着裂隙,如今,裂隙越来越大,他勉强能够着对面的手,再牵一会。但他也明白,某一天,就会撒开手,否则他就要掉进裂隙中了。

“许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易燃躺在枕头上,看着许竞新冒出来的胡渣,上手摸了摸。

“燃,感觉最近好累。”许竞试着去表达自己的想法,“压力很大。”他躺在他对面,睁眼看着他。易燃视线从下巴转移到嘴唇,接着是眼睛,“你说,我在听。”

许竞把他在自己下巴的手拿下去,捏在自己手里,“有很多,比如..”许竞顿了顿,他还在犹豫,“比如...”,他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要说经济压力,这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他快速地趴在他耳边说,“易燃,我讨厌孙一。”

“为什么?”易燃抱了抱他,“发生了什么吗?”

“嗯嗯,我讨厌他,他人超级坏。”许竞看着他眼睛,点了点头,“你别和他玩了,他超级超级坏。”易燃看着许竞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对,“不玩了,你不喜欢我就不玩了。”

“他以前打过我,问我要钱,散播谣言,易燃,我好累啊。”许竞闭着眼睛,声线平稳地开口,“易燃,我好难过。”他撇了撇嘴,尽管是闭着眼,眼球仍在颤动。他一头扎进易燃怀里,易燃轻轻拍他后背,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安慰他,张了几次嘴,终究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易燃不了解许竞的过去,只知道张齐显说,他是个命苦的人,一个人贩子都说他命苦,过去的生活可能是难以想象的艰难。他感受到他的眼泪了,易燃手轻轻覆盖上去,手心更湿了,许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泄了。许竞看似云淡风轻,实际上他比谁都想得要多,焦虑被他咽下,藏在肚子里。

爱一个人,就要接纳他的全部,他的善良,他的活泼,他的开朗,也要收下他的自私,他的纠结,他的消极。

在酒精的作用下,许竞很快就睡着了。易燃起身去浴室拿了毛巾,泡在温水里,再拧干,一点点擦他的脸。北方的冬天,干燥得皮肤要有裂纹,易燃拿过床头的面霜,在手里面化开给他轻涂了一层。他坐在旁边看他紧闭着双眼,眉毛都凑到一起,伸手把眉毛展开,轻轻在额头上吻了一下。

这一折腾,已经是清晨五点了。易燃出门去早市买了两份豆腐汤回家,把汤倒进小锅里,饼丝和焦炸丸放进盘子,把垃圾收拾起来,扔进垃圾桶。忙完早餐,他才去浴室洗漱,进房间看许竞,许竞还在睡,他把门关上,坐在客厅拿出手机,点开对话框,【有空没?】给对面发消息。

对面没回复,早上六点,能回复也是奇了个怪。

闲不下来,他拿着静电拖把开始清扫客厅地板,又拿着粘毛器给许竞大衣清毛球,拎着小水壶又把阳台上死的差不多的花花草草浇了一遍水。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他赶紧跑进来看,对面回复了个问号。

【有事找你,约个时间。】易燃咯吱窝夹着新垃圾袋,腾出手赶紧回复。

【大哥,我刚下夜班,约的话约傍晚吧,我先睡了,到时候地址发你。】于洄红着眼给他发消息,医院夜班太熬人了。

刚一放下手机,回头准备继续套垃圾袋,就看见迷迷糊糊从卧室出来的许竞,易燃走过去,拉着他手,“这么早起来了?”许竞压在他身上,抱着他,蹭了蹭他脖子,嗯了一声。“要不要吃饭?我买了豆腐汤。”易燃托着他往浴室移,许竞还没睡醒,闭着眼,“站好。”易燃把他手搭在洗手台边上,让他自己撑着,拿过牙刷牙膏塞进另一只手里,“你洗漱吧,我去把汤再热一下。”

易燃走到厨房,打开火,把有些凉掉的豆腐汤重新加热,他打开柜子拿了两个印着猫咪的不锈钢铁碗出来,这还是搬家时候许竞买的乔迁礼物,各种各样的碗碟。许竞洗漱完就来厨房,站在他手边,手从他胳膊下穿过,搂着他腰,头压在他肩膀上,脸去蹭了蹭他脸。

“好扎。”易燃嫌他胡子扎得肉疼。

“没刮,懒得刮了,我是沧桑大叔。”许竞在他脸上啃了一口,故意用下巴戳他脸。

易燃关了火,端着小锅准备放餐桌上,“拿着碗和筷子,大叔。”易燃用胯顶了他一下,让他闪开。

许竞拿着勺子给两人盛了汤,又跑去把丸子和饼丝拿过来,给他泡进去,“宝贝,昨晚是不是没睡。”

“嗯,睡不着。”易燃拿着筷子把饼丝按进豆腐汤里,等待变软。

“哦,昨晚我喝多了不记得了。”许竞脸不红,心不跳,扯犊子。

“那你昨晚说要和我好一辈子,也不算数了?”易燃开始逗他,许竞换了只手拿筷子,攥了拳头,轻轻锤他肩膀一下,“那还是算的。”

早上六点多,外面天才蒙蒙亮,俩人开着餐桌小灯,围着热气腾腾的小锅,聊着天,吃着饭。许竞看着他在笑,在闹,好像世界上没什么过不去的,未来有他在,也不显得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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