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谁
俩人哼哧哼哧上楼做实验,忙完带着一身鼠味下来,回宿舍洗洗澡换完衣服后,许竞就神经兮兮的和李季交代了几句,然后转着钥匙,带着易燃出门。
许竞心情格外得好,像是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期待,一路骑车载着他奔向不知名的目的地。路越开越偏僻,直到停留在一个歪七八扭挂着“随缘”牌子的商铺前,门口堆着一瓶瓶的酒瓶,应该是酒吧。
许竞带着他走进去,一打开门就是震得耳朵痛的蹦迪曲,在里面讲话只能靠喊,光线昏暗,一束束激光灯频闪,让易燃都感到不舒服。一双大手牵住他,让他安心不少。
许竞摸索着往一处偏僻的地方走,紧紧拉着易燃的手。许是看见两个男人牵手,不少路过的人朝他们吹口哨,易燃一脸不爽。
在一处角落坐着,许竞接过服务员递来的酒单,随便选了两杯低浓度的。
“来这干嘛?”易燃凑到许竞耳边,大声喊,超过鼓点声。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许竞同样在他耳边喊,说完还不忘亲他耳朵一下。
“流氓。”易燃推了推许竞,他还没在公共场合和许竞这么亲密,在酒吧的伪装下,他可以享受一下。
酒保很快端上酒,俩人就一口一口喝着,看着远处人们在舞池里扭来扭去,直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刘言。
易燃激动地拧着旁边许竞的胳膊,让他看那边舞池里扭得最欢的人。
“看到了看到了。”许竞把易燃手握在自己手里,继续让易燃看戏。
过了一会,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挺着啤酒肚靠近刘言。手在刘言身上乱摸,从闻脖子开始到手顺着脊椎往下一点点游走,摸到腰地方,就搂着刘言的细腰随着歌曲,扭来扭去。刘言一脸享受的靠在他怀里,任由他动手动脚,摸完腰就是屁股了。那个男的又揉又掐的,丝毫不注意别人眼光。
这一幕给易燃都看呆了,因为那个男人不是张微。
突然间,刘言转身扑到男人怀里,视线扫过他们的位置,许竞就顺手一拉,让易燃挡在自己和他的视线中,许竞直接吻上易燃,刻意的,热烈的,直到余光看到他撇开眼,才松开易燃,轻轻换气。
许是被这边男人激吻刺激到了,刘言也爬男人怀中,垫着脚去吻。许竞掏出手机,对准他们,放大,录像。等那两个人坐在卡座里,被挡住视线,许竞才关掉手机。
易燃打字问,【谁?】
许竞接过他手机,敲了几个字,【药学院副院长,王泽。】
易燃傻眼,不仅是因为这个男的位高权重,更是惊讶刘言游走在王泽和张微之间。
卡座那边俩人还不老实,刘言坐在王泽身上,晃来晃去。易燃移开视线,不再去看眼前的活春宫,离谱。许竞拉着易燃走到外面,透气。两人坐在电动车旁边,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你怎么知道他今天要来?”易燃好奇,离学校这么偏的地方都能被许竞找到。
“我觉得以刘言的本事,应该不会在张微面前这么横行霸道,昨天他弄坏了实验室一台仪器,修理费十几万,他自己去给张微说了。今早上顺意就收到张微消息,让这笔钱走经费报销。按道理来讲,再宠的情人也比不上腰包的真金白银,所以我觉得他上面估计有人。”许竞指了指天。
“早上,我让他跑腿去拿材料,他手机扔在操作台上,我就瞥了一眼,刚好是这个酒吧的预约通知。”许竞回想早上刘言的状态,心不在焉,抱着手机像是在等什么消息,还额外喷了香水,怎么想怎么蹊跷。
“你这么肯定是今天的预约,完全可能是别的日子。”易燃也在思考。
“我不肯定,但我敢赌。”许竞是生活的赌徒,“而且,我有预感,今晚不止这一个地方。”大家都是男人,懂的都懂,嘴边的鸭子没有不吃的道理。
俩人就躲在电动车旁边,许竞点了根烟,深吸一口,再慢慢突出一个雾圈,易燃不抽烟,蹲在旁边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他们在等,等里面那俩人出来。
过了二十来分钟,俩人终于搂着出来了,有说有笑的仿佛是真情侣。俩人坐上门口停着的轿车,扬长而去。许竞赶紧发动电动车,载着易燃追车。幸亏这边都是偏僻小路,路窄,车也开不快,俩人也能看到车的行动轨迹。
“我草,许竞,我这辈子都没想过会骑电动车追车。”许竞把车把拧死,最快的速度飞驰,易燃就紧紧搂着他腰,任风在脸上随便拍打。
“电动车才不容易发现,咱俩就是回家的路人。”许竞一边追车,还不忘回应背后抱的死死的易燃。
终于,在下个拐角处,车停下来了,停在一个豪华大酒店门口。许竞就带着易燃躲在后面的墙角,放大相机继续拍摄。果然,不出许竞所料,从酒店大堂走出来一个人,对王泽弯了弯腰,然后搂过喝的有些醉的刘言,是张微。
三个人,酒店,易燃看得有点想吐,这是一场权力的交易。三个人一同往酒店走去,许竞还想继续拍,往前走了几步,发现旁边没人,转头一看,易燃扶着墙壁在大喘气。
许竞关掉相机,转身去扶易燃。
“怎么了,小燃。”易燃倒在许竞的怀里,被许竞顺着后背,慢慢才平复下来,“是不舒服吗?”
易燃摇了摇头,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张口,他在许竞怀里发抖,四肢冰冷,许竞就揉搓着给他暖手,“怎么了,宝贝。”许竞把他手放到嘴边,哈了一口气,继续搓着。
易燃不说话,就是一直摇头,然后发抖。
许竞把他头擡起来,目光交接,双眼对视,“易燃,你冷静,无论发生了什么,要告诉我好吗?易燃,我是永远站在你这边的。”易燃眼睛躲闪,许竞也不强迫他,就把他继续搂在怀里面,直到他开口说出那句晴天霹雳的话。
“许竞,我看到了。”
“什么?”
易燃抖着苍白的嘴唇,“许竞,这是我家车,开车的是我爸。”
顿时,“隆咚—”一声,天上打起了雷,雨瞬间像瀑布一样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