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回幕后主导
短短几日里,就让这位老人衰老了好多岁。原本仅仅只是有着些许白发,如今却几乎已经全白了。他颤抖着身体,看起来真是老得可以了。“少爷,老奴听说小姐回来了。”他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期待,自从老爷过世后,他一直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已经有好久不曾出来过了。“是啊,嫣然回来了。”沈离有些不耐烦的说,“你要找她吗?她已经累了,睡着了。”
老人因为这毫不留情的拒绝,稍稍抬了抬嘴角,讪讪一笑。“那……那老奴就不打扰了。”昨日,他身子不爽利,便在床上睡了一整日,知道今晨才有人告诉他,昨日竟然是老爷的葬礼。若同捶胸顿足,懊悔了好一阵,方才听人说汪嫣然回来了,这才想见上一面。毕竟,这孩子可他看着长大的。
沈离注视着若同远去的有些佝偻的背影,冷冷一笑,嘴唇轻动,“真是……”不知所谓啊!只要是任何同他和嫣然过去有关联的人,他都不想在见到。
而房间中的汪嫣然却对这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兀自睡的香甜。她真的是累坏了,她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轻女子罢了,骤然经历了种种噩耗,自然是六神无主的。而如今,她回家了,身边还有一直宠爱着她的哥哥,她终于可以安心了。
却说沈离一路从汪嫣然的闺房走出后,并未待在宅子里,而且直接上了街。并未要求任何人跟随,也未乘车,就这一徒步,一路来到了最热闹的朱雀大街。
街上十分热闹,道路两排的店家更是热闹非凡。酒楼茶馆中来往行人,大街上才子佳人络绎不绝。但沈离却未在这热闹之上有过片刻的停留,径直走进了路旁的一间名为——高升的客栈。
客栈是典型的北地建筑,共分为两层,颇为大气。
沈离上了楼,便看到了正倚着客栈围栏坐在那里的红衣少年。
“纵观这整座京城的建筑,真是精妙无比,让人流连忘返。”少年赞不绝口,但脸上的表情却又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一件朱红色的外袍稍稍敞露了衣襟,露出了内里白色的衣角,以及一小片滑腻的肌肤,同细致的有些过分的单薄锁骨。
“我似乎有说过,不要随便出现在我的面前。”
沈离正看着少年定定发呆,陡然听到他一说,面上竟是闪过了一丝窘迫和惶恐。“大人,我不是……”
“说罢,你要做什么。”少年转过头来,姣好的容颜暴露在日光下,赫然便是辻天一。“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料想你应该不是找我叙旧的。”
少年身旁,一袭蓝衣的男子双手紧紧抱着长刀,目光平静。但却让沈离在这样目光的逼视下,背脊发寒,隐隐竟泛起了几丝冷意。
“我……”
“咦?这不是沈君嘛!”忽然传来的男音将沈离从这样安静的有些异常的氛围中拯救了,他忙不迭的看向来人。正是手持着酒壶,拎着些从市集上买来的下酒菜的半藏。
他走上前来,上下打量了沈离一眼,裂开大嘴,笑了。“沈君,昨日一别,发觉今日的你更加容光焕发了。难道说,好事将近?”对于沈离的心思,他就算是看不到,便也能猜出个五六分。这男人啊,大多的时候都是为了权,为了名,当然也能为了女人。而这沈离看起来并不是在乎权利名声的人,自然便让他多多看了几眼,自然也就知道了那小情人的存在。
沈离被他这一打趣,倒也轻松了不少,笑着说:“还没有呢!”
半藏走到辻天一身后,微笑着说:“组长,你怎么都不出去逛逛啊!这街上,可是有趣的很呐!”
辻天一懒懒的抬了抬眼皮,睨了他一眼,“我倒不觉得这街上有什么好逛的,你又不是女人,怎么那么喜欢逛街。”
半藏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可是,这街上好多的东西,我都没有见过,觉得稀奇的很。”
如此答案,倒是让辻天一有些哭笑不得了。“半藏,你若说你是从乡下来的,怕是也有人相信呢!”辻天一的汉话是同千烨学的,他素来聪慧,况且每次学的努力,必将要被夸奖一番。久而久之,便也养成了习惯,这一口汉话说的地道的很。
相比于他,半藏倒是有些欠缺了,说话间总是夹杂零零星星的口音,没少得到辻天一的白眼。就连原野遥,偶尔也会用冷淡的目光偷偷瞥上他一眼,虽然那目光中全是鄙视。
“组长,话不能这么说嘛!咱们好不容易来上一趟,自然要好看看了。”
沈离被这几人晾在一边,脸上也不觉尴尬,难得让辻天一多看了他一眼。
“说罢,你到底有什么事?”辻天一开口问道。
沈离搓了搓手,看了看四周。虽然知道这一层已经全部包下来了,还是有些不放心。“是这样的,不知道大人有没有可以让人忘记过往,或者是能让人死心塌地爱着你的药?”
“哦?”辻天一挑眉,“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人心是最不受控制的一种东西了,哪里是药物能控制的。
听到辻天一的回答,沈离的神情有些沮丧。越是接近就越渴望,如今只要是看着她,他都要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了。其他的女人再如何好,都不是她。虽然同样能挑起他的欲望来,但并不像只要是想到她的名字,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只是嫣然还不理解自己的感情,自己生怕吓到她,这可如何是好啊!
半藏睇了他一眼,在一旁凉凉的说:“这女人啊,先上了她的身,在夺取她的心。你越是怜惜她,她就越离得你远远的。照你的样子,怕是等到自己七老八十,头发都花白了,都得不到她的心呢!沈君,你要多多想一想自己啊!”
辻天一听到他如此说,便知道他有心看戏,存了戏耍之心。这沈离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在临安的偶遇,恰巧认识罢了。只是觉得这人出手大方,相处起来也并不讨厌,这才有了结识之心。若非如此的话,这个人他可是懒得多看一眼!
“这……”沈离有些犹豫,他对于嫣然一直都是小心珍视的。如今,竟有人教导他如此,难免要踟躇不前了。
半藏冷嗤了声,心道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如此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着她,碰坏了,要搁在手心里小心的守候?若他说,喜欢上了不就完了,有那么多时间想东想西,倒不如想想如何调情了。“来来来,我来好好教教你。”说罢,便把手上的酒壶和下酒菜往原野遥的怀里一塞,拖着沈离的胳膊,便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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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遥看着手上这些东西,面上还是毫无波澜,只是神情略微有些无奈。
“阿遥,你说沈离会如何做呢?”辻天一对于结果很是期待,一直想念爱慕着的女人却别投他怀,如今终于又回到了你的身边,当真可以忍得住吗?只是,这忍不住的话,就有意思了。养父才刚刚过世,你便迫不及待的搞上了你的名义上的妹妹。沈离啊沈离,你当真是个有趣的存在。也不枉我为了看戏,特意来到这京城呢!
原野遥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下,侧耳听着那房间里的动静,嘴唇轻动:“半藏正在游说沈离去下药。”
“啊嘞!看不出来,这半藏倒是开始走高端路线了。以前他可都是不管对方乐不乐意,直接上了就是。果然是出来久了,连半藏都懂得耍些小手段了。”
原野遥看着自家组长一脸欣慰,颇有几分吾家儿子初长成的模样,嘴角竟莫名的一抽。组长,这个表情真的不适合你,真心的。
沈离被半藏说的晕晕乎乎的,最后手里被塞了一包据说是什么决定厉害的,叫什么极乐粉的纸包,就被毫不留情的推出门去了。等到他怔怔上了大街,看到手上的纸包,眼底上过一丝异色。犹豫了片刻,并没有将纸包丢掉,而是装入了自己的怀里。
楼上,辻天一满意的看到了这一幕,轻轻抬了抬嘴角说:“半藏,看来他动心了。说起来,要是让他这么一直顺利的话,怕真是有些麻烦呐!”虽然,这个沈离确实给他们提供了不少的钱财,也在这一路上给了他们诸多便利。但总归不是一路人,而且似乎连熟悉都称不上。
“半藏,你也觉得让他这样顺利,真的好吗?”
半藏看到辻天一眼底闪现的恶意,便知道接下来定然有人要倒霉了。怪只怪,这沈离什么不好,偏偏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组长,我适才在街上听人家说,这案子正是由六扇门接下了。不知是否为千大人接手,要是如此的话,也让‘他’早日破案。”
辻天一眼中的兴味一闪而过,拍掌道:“半藏,就这么做吧!”
半藏了然一笑,说:“组长尽管放心,属下一定会好好的给他这路上放上一块大大的绊脚石的!”沈离啊,谁让你要主动同我们认识啊!要知道,这青龙组,在民间可是比强盗魔鬼还要可怕的存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