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56.
太容易赚到的钱,像太快得手的感情,吃过就忘,难说珍惜。供应商提成、黑帽seo和联盟营销分利洋洋洒洒,在徐澈的paypal账户里持续不断注入黑钱。2015年,徐澈利用国庆假期,飞了趟东南亚,在泰国开设银行账户,将paypal上的资金转移至海外银行账户中,实现黑钱流动的闭环。徐澈躺在曼谷酒店的大床上,认为自己是世间少见的聪明人。将规则熟稔利用,走捷径赚无边利益,徐澈有种被老天选中的使命感。只有他才能看见这笔财富的藏身洞,也只有他才能高喊“芝麻开门”,将隐藏的金银抓于手中,用于实际。在暗流中获利巨大的徐澈早已忘乎所以。在公司里,他还是那个兢兢业业,守在工位旁操盘广告的徐主管。走出公司后,他利用假期多次飞往泰国,了解跨境进出账业务,也结实了不少当地人,受到他们的热情款待和夸赞。泰国是所谓的“开放之界”,在那里,徐澈第一次拿起卡牌,摸到筹码,也是第一次坐上赌局之桌。一开始,徐主管的胆子小,只跟风玩了玩“炸金花”。简单的四人游戏,去掉大小王,从庄家开始逆时针每人发三张暗牌,玩家通过“看牌”、“下注”、“跟注”继续游戏,直到最后剩下两人,则可以随时开牌比较大小。“炸金花”他在大学宿舍里看室友玩过。当时他们还是学生身份,赌局的输赢仅仅限于一杯奶茶,程度远比不上真金白银的泰铢来得刺激。先是1,000泰铢的下注,徐澈在心里换算,仅仅200人民币。庄家问他要不要跟牌,他抱着玩一玩的心理,爽利地喊出“跟注”,众玩家皆称赞徐澈为人爽快。叠加而起的夸赞像蜜糖,流入心里甜丝丝的,越舔越上瘾。随着庄家和众人的高呼声,徐澈的手像开了光,运气爆棚,在“炸金花”赌局中不仅没输,还小赚一笔。看着手中厚厚一叠泰铢,徐澈更加相信他是万里挑一的“天龙人”。他眉开眼笑地感谢着庄家带他涨了见识,庄家也直夸他有天分,是打牌的料,还用蹩脚的中文问他,想不想见识升级版的“炸金花”?徐澈揣着小赢的泰铢,跟着庄家左…
太容易赚到的钱,像太快得手的感情,吃过就忘,难说珍惜。
供应商提成、黑帽seo和联盟营销分利洋洋洒洒,在徐澈的paypalpaypal:paypal是一个很多国家地区通用的支付渠道,可以把它理解为一项在线服务,相当于美国版的支付宝。账户里持续不断注入黑钱。2015年,徐澈利用国庆假期,飞了趟东南亚,在泰国开设银行账户,将paypal上的资金转移至海外银行账户中,实现黑钱流动的闭环。
徐澈躺在曼谷酒店的大床上,认为自己是世间少见的聪明人。将规则熟稔利用,走捷径赚无边利益,徐澈有种被老天选中的使命感。只有他才能看见这笔财富的藏身洞,也只有他才能高喊“芝麻开门”,将隐藏的金银抓于手中,用于实际。
在暗流中获利巨大的徐澈早已忘乎所以。在公司里,他还是那个兢兢业业,守在工位旁操盘广告的徐主管。走出公司后,他利用假期多次飞往泰国,了解跨境进出账业务,也结实了不少当地人,受到他们的热情款待和夸赞。泰国是所谓的“开放之界”,在那里,徐澈第一次拿起卡牌,摸到筹码,也是第一次坐上赌局之桌。
一开始,徐主管的胆子小,只跟风玩了玩“炸金花”。简单的四人游戏,去掉大小王,从庄家开始逆时针每人发三张暗牌,玩家通过“看牌”、“下注”、“跟注”继续游戏,直到最后剩下两人,则可以随时开牌比较大小。“炸金花”他在大学宿舍里看室友玩过。当时他们还是学生身份,赌局的输赢仅仅限于一杯奶茶,程度远比不上真金白银的泰铢来得刺激。
先是1,000泰铢的下注,徐澈在心里换算,仅仅200人民币。庄家问他要不要跟牌,他抱着玩一玩的心理,爽利地喊出“跟注”,众玩家皆称赞徐澈为人爽快。
叠加而起的夸赞像蜜糖,流入心里甜丝丝的,越舔越上瘾。随着庄家和众人的高呼声,徐澈的手像开了光,运气爆棚,在“炸金花”赌局中不仅没输,还小赚一笔。
看着手中厚厚一叠泰铢,徐澈更加相信他是万里挑一的“天龙人”。他眉开眼笑地感谢着庄家带他涨了见识,庄家也直夸他有天分,是打牌的料,还用蹩脚的中文问他,想不想见识升级版的“炸金花”?
徐澈揣着小赢的泰铢,跟着庄家左拐右拐走入小巷,沿着潮湿阶梯,在庄家“欢迎光临”的手势中推开沥青的铁门。
烟味、酒味和超短裙,徐澈瞳孔放大。数十桌玩家齐刷刷地朝他瞪眼,又整齐划一地低下头去,若有所思地抚摸手中的牌。
“德州扑克,徐老板,你懂玩吗?”庄家咧开嘴笑,一口黄牙。
徐澈点头又摇头。德州扑克,他只在一些跨境黄页网站上见过广告语。他知道德扑在欧美是合法游戏,在拉斯维加斯还有每年面向全球招募选手的wsop德扑系列赛。但泰国也有德扑,他是万万没想到。
庄家安排他在一张十人桌坐下。桌上有男有女,皆沉默不语。他们盯着台面三张已开的牌,或捏耳,或抚面,或低头沉思。有人敲了桌面两下,表示过牌,台面上又开一张,众人脸色阴晴不定。庄家俯下身,在徐澈耳边细细阐述规则,说他今晚有手运,可以多跟注试试,赢把大的。还说如果赢钱,别忘了给荷官小费。
烟熏雾绕的牌桌上,徐澈手脚发汗地摁着牌。有穿短裙的女服务员问他要可乐还是啤酒,他摆了摆手,只要了杯白水。正如庄家所说,徐澈当日掌心流油,摸到数把jj、qq和连续三把同花、葫芦和四条,与他在一张牌桌的玩家皆唇青脸白,对上他赶紧弃牌。
那天的筹码堪比聚集抢食的锦鲤,齐齐堆在徐澈面前。他的一万泰铢本金轻而易举地翻了十倍。看着垒起的筹码,徐澈意识到这是比供应商提成和联盟营销分利更能快速赚取钱财的方式。他只要盯准牌面,推测对手出牌的方式,再以诈唬惊吓对手,筹码便能在对方懊悔弃牌后迅速收刮囊中。
筹码的推搡声如同仙乐入耳,冲击徐澈如痴如醉。一晚的牌走牌弃,徐澈竟成了当天赌局上的最大赢家,庄家说他不仅有新手光环,还是玩扑克的天赋型选手,甚至不相信那是他第一次打德扑。徐澈一手揽着桌上的筹码,一手捏着最后一副手牌,说了“跟注”。
那是当天所有赌桌上的最后一把牌。玩家们或坐或站,围在徐澈身边,想要见证新手光环的利益最大化。台面开出两张a一张k,徐澈的脚掌冒汗,全身血管都在躁动。他低头悄然确认手中的牌面,四肢血液加速,他知道他手里拿的是一对kk。
太幸运了,老天如此眷顾于他,最后一把竟然也是葫芦。徐澈迫不及待地喊了“allin”,对手是位马来西亚华人,戴着金链子,错愕地看了他一眼,用扁平的中文问他,是否确定?
徐澈坚定地点了点头,全场屏气凝神,没人敢咳嗽一声。对手说“call”,荷官轻叩桌面,剩下两张牌倾巢而出,分别是一张方块5,一张黑桃3。徐澈大松口气,打了个响指,游刃有余地将手牌亮出,全场惊呼,直夸徐澈如有神助。
然而,惊呼不过三秒,所有人似被注射干冰剂,马上冷却下来。
坐在对面的金链子,缓慢地站起身,在手中亮出了一把ak。金链子的牌是3张a,比徐澈的3张k要大。
一手牌,10万泰铢,看客们嗤笑散场,徐澈呆坐牌桌边,从云端跌入熔岩。
他嘴里喃喃着不可能,说肯定是荷官弄错了,桌面两张aa,他有两张k,金链子怎么还有ak。
庄家走了过来,用牙签剔着牙,拍拍徐澈的肩背说,天龙人,你已经很有运气啦,至少底裤还在身上对不对?牌桌一把定输赢很正常啦,下次再来玩啊——
如何回到的酒店,如何登上的飞机,又如何进入到家门,徐澈已全无记忆,唯一记得的是那把kk对ak的葫芦卷走了他在赌场的全部身家。回到骅城出租屋后,他打开电脑,搜索着德州扑克作弊的可能性。他不服气,他想要赢。他在全网侦讯下一场赌局应该在何地参与。终于,在无数星星如海的网页中他看到了betonline线上德扑的入口,将paypal里的钱充了进去——
剪刀还在俯冲向下,姚盛英嘶喊着念出有徐澈名字的纸条,库房内的人皆向徐澈的方向看去,眼中有疑也有惊。
“你拿到的是自己名字的a4纸?徐澈,你到底是拿了司空婧她们多少钱?按照规则的意思,你岂不是该自我了断?”钟景滔指出重点。
徐澈看到自己名字的纸张是在图钉库房的退货订单中。当时的他将纸条快速折了起来,塞进上衣口袋里。他知道纸条上写的意思,也知道自己用广告主管权限牟利的事已经被司空婧和顾晓玫知晓。
徐澈下意识慌乱至极。他拖着伤腿后撤,行动不便的他已经成为野兽们眼中喷满香料的肉片。他知道自己体型瘦弱又身体带伤,是目前库房规则中首当其冲被牺牲的人选。他瘸着,跑着,抓起地上的剪刀对冲向他的麦妮和姚盛英挥舞着,厉声尖叫道,别过来!你们都别过来!
可单薄如纸的徐澈哪里挡得住多人的围攻之势。他俨然遗漏了悄然绕至他身后的钟景滔。没等他将手中剪刀扎向麦妮或姚盛英其中一人,徐澈已被滔总的手猛抓腰线位置,像一张又脆又小的纸片伞,被钟景滔狠狠举起,挡在头顶,面朝天花板。徐澈扭动着四肢,仿佛牛蛙展臂,在空中尖叫,他撑大双眼,亲眼看着一把崭新无比的剪刀张着血盆大口,垂直插入他的下腹之中。
作者的话
庄玮乐
作者
07-26
最近在赶进度,因为是日更,更新时间会不稳定,一般早上8点或下午3点左右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