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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游戏厮杀还是现实竞争,徐澈必开外挂。外挂,让徐澈的游戏账号跨步晋级,帮他在组队打怪中肆意斩杀;外挂,令他大获队友好评,荣登“mvp”榜首。账户登出后,徐澈在大学生广告创意比赛中依旧使用外挂。不同的比赛,先登入外网,将相关广告创意搜索数轮,模仿获奖作品的主题或基调,结合本土比赛的主旨,再将三或四组外网作品以逻辑连贯的方式重塑。徐澈用同样的方法拿下不少于三次的学生广告金银铜奖。站在领奖台上的他,再一次感谢外挂的力量。所谓一通百通,得利于外挂逻辑的徐澈每到一个新地方,每着手一个新项目,最擅长寻找的是通往目的地捷径的那扇门。发现库房里的外挂之门,是偶然,也是必然。拖着左腿上六颗图钉,徐澈比任何人更早进入假人库房。从通风管道探身货架,忍着小腿神经抽搐的疼,哐当摔在“断手”“断腿”之上,徐澈被手掌下的假人头吓破了胆。得亏是学习速度快的人,他在“断肢”中站起身,扯着残腿,挪到唯一穿着婚纱的假人跟前,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蓝色纸卡架在假人兰花指中间。经验告诉他,不要碰。徐澈歪着头观察,果不其然,一条几近透明的线连着另一只假手手上的电子钟。他回忆起在图钉库房的种种,推断又是司空婧设置的中二游戏,线断了,倒计时就开始了。憋着对司空婧的愤恨,徐澈深吸口气,凑近脸,仔细阅读起纸卡上的文字。三小时内,拼接好假人并给这些玩意穿好婚纱?他用手轻碰受伤的残腿,啧,巨疼。徐澈环顾四周千百“断肢”,知道以他目前的状态,绝无可能完成纸卡投递的任务,于是,他又想到了外挂。体力的电量在实时耗费,徐澈贴着货架和墙,抱着丝丝希望,妄图一点点翻找。食物、水和出去的路径,他迫切地需要其中任意一样。与图钉库房不同,万幸的是假人库房有落脚的地,还有数不尽的躯干相伴。徐澈沉下心,认认真真地观察起来。库房是方正格局,不锈钢筋货架列队齐整,大小一致。货架上的隔板之间间隔小,上面也空无一物。有些隔板上残留…
无论是游戏厮杀还是现实竞争,徐澈必开外挂。
外挂,让徐澈的游戏账号跨步晋级,帮他在组队打怪中肆意斩杀;外挂,令他大获队友好评,荣登“mvp”榜首。
账户登出后,徐澈在大学生广告创意比赛中依旧使用外挂。
不同的比赛,先登入外网,将相关广告创意搜索数轮,模仿获奖作品的主题或基调,结合本土比赛的主旨,再将三或四组外网作品以逻辑连贯的方式重塑。徐澈用同样的方法拿下不少于三次的学生广告金银铜奖。
站在领奖台上的他,再一次感谢外挂的力量。所谓一通百通,得利于外挂逻辑的徐澈每到一个新地方,每着手一个新项目,最擅长寻找的是通往目的地捷径的那扇门。
发现库房里的外挂之门,是偶然,也是必然。
拖着左腿上六颗图钉,徐澈比任何人更早进入假人库房。从通风管道探身货架,忍着小腿神经抽搐的疼,哐当摔在“断手”“断腿”之上,徐澈被手掌下的假人头吓破了胆。
得亏是学习速度快的人,他在“断肢”中站起身,扯着残腿,挪到唯一穿着婚纱的假人跟前,看见一张似曾相识的蓝色纸卡架在假人兰花指中间。
经验告诉他,不要碰。徐澈歪着头观察,果不其然,一条几近透明的线连着另一只假手手上的电子钟。他回忆起在图钉库房的种种,推断又是司空婧设置的中二游戏,线断了,倒计时就开始了。
憋着对司空婧的愤恨,徐澈深吸口气,凑近脸,仔细阅读起纸卡上的文字。三小时内,拼接好假人并给这些玩意穿好婚纱?他用手轻碰受伤的残腿,啧,巨疼。徐澈环顾四周千百“断肢”,知道以他目前的状态,绝无可能完成纸卡投递的任务,于是,他又想到了外挂。
体力的电量在实时耗费,徐澈贴着货架和墙,抱着丝丝希望,妄图一点点翻找。
食物、水和出去的路径,他迫切地需要其中任意一样。与图钉库房不同,万幸的是假人库房有落脚的地,还有数不尽的躯干相伴。
徐澈沉下心,认认真真地观察起来。库房是方正格局,不锈钢筋货架列队齐整,大小一致。货架上的隔板之间间隔小,上面也空无一物。有些隔板上残留着sku被撕掉的标识,还有纸箱纸盒被搬空的落灰留痕。徐澈口干眼晕,但求生意志逼迫着他一遍遍摸着库房的墙壁游离,他想寻到那处通往外界人间的近路。
库房的白墙霉点斑驳,有块状脱落痕迹。残躯断脚堆叠如山,徐澈越找越心急。
既然是真人游戏,难道就没有可以加速通关的秘籍?
小腿上的图钉愈陷愈深,肌肉疼痛到麻木,徐澈垂着头,内心几近放弃,直到余光瞥见东南角落里的假人躯干堆叠尤其密集,他才隐隐感到不对劲。
费力移开聚集成团的躯干,徐澈走近东南角墙面细细瞧。乍看之下,墙面与一般无异。但徐澈不甘心。他上手在墙面逐寸摸,发现一道凹凸不平的细线,指尖的触感是颗粒状。细线先是与地平面相平行,半截手肘长度后,呈九十度下转,直触地面。
徐澈掌心贴着细线,用力朝外推,身子险些失重地跌出去。
外挂出现,捷径开启。那是一扇门,或者说是一洞口,半截腿高的小洞。徐澈探着半边脸看向小门背后,他看见不到一人宽的视野里再次出现不锈钢货架,视线再偏半寸,还看见货架后面传来高低人声,有人呜呜咽咽,还有人在说,韩总,我可以放了你,前提是我俩得是一个team。
货架重叠着人影,徐澈撑着双目在看。他感觉自己是那只困在库房里的黄雀,而螳螂和蝉,还有块不甚名状的发糕在若有若无地晃动。
徐澈认出“蝉”,是他在如意的同事,管售后部的麦妮。麦妮在公司里一向是温和耐心的模样,眼下却正张牙舞爪地对着其余二人叫出置换八百万人命的报价。他还认出了“螳螂”,是司空婧的前男友。徐澈记得他姓韩,是位律师。听说“螳螂”还是司空婧的初恋,分手的时候女方哭得眼睛都肿了,开会时气压低得同事们大气不敢出。还有那位发糕的脸,看着也是眼熟,但徐澈左右对不上号。听“螳螂”叫“发糕”滔总,还不可置信“发糕”追求过司空婧,徐澈似乎看见“螳螂”嘴角含着笑,既有怜悯,又带嘲讽。
没人注意到开了老鼠洞的角落里有人偷听。徐澈看见麦妮踩在韩螳螂身上,消失在管道里。随即不久后,叫滔总的似乎有反悔之意,觉得给麦妮八百万救命钱不值得,在库房里对着打坐的韩螳螂怨声载道。韩螳螂倒是坐得定。他抓了把包装袋,在离徐澈偷听的老鼠洞不远处坐下,开始闭目养神,平息静气。徐澈本想等那两人疲累睡着之时,进入对面库房内再细细找寻新的出路。但他左等右盼,滔总是睡死了过去,但姓韩的却迟迟不肯闭眼,反倒越坐越焦虑,一会原地打转。一会对天叹气。
憋到尿急内伤的徐澈,实在熬不过韩孝伟的精神力。看着扎在脚边的假人断臂,徐澈抄起一只假腿,屏住呼吸,悄然钻出老鼠洞,躲在货架之后。
韩孝伟数着步子在走,徐澈的尿憋得越来越急。许是明眼的神佛看不下去了,“啪”,库房的灯陡然熄灭,徐澈一不做二不休,抡起假腿朝韩孝伟的头颅甩去。
超一米八的高个轰然倒地,连呼喊声都来不及。徐澈听黑暗中并无响动,心里盘算着以他的体格,打哪个都打不过,还是将两男人分开才好。他抓起韩孝伟的两根长臂,费了吃奶的气力,将姓韩的拖进老鼠洞,再拖入假人库房。韩孝伟脚上的皮鞋卡着洞口掉落,像灰姑娘舞会留下只水晶鞋,只不过王子难说是不是滔总而已。
洞口再度被徐澈关上,蘑菇头喘着粗气。他看着失去意识的韩孝伟,想着该把对方绑上,等其醒来再具体盘问交换信息。可还没等徐澈找到绑人的绳头,通风口传出婆娘喊叫,似转筒烘干机,追着人在跑。自顾自保命的徐澈只得将韩孝伟丢下,再次埋身于假人堆之中,静观其变,等待渔翁之利。
半截小腿高的老鼠洞出现眼前,麦妮和沈侨菲有被欺骗之感。
明明徐澈可以在爆炸发生之前,指出外挂所在,让所有人撤离假人库房,躲进对面库房避难。
明明他可以阻止沈侨菲下手韩孝伟的恶果,喊出分心独眼韩发狂施暴的举措,劝众人选择齐心协力。
但他没有这样做。
徐澈只想看他们当小白鼠,他只想看戏。
钻入老鼠洞的麦妮和沈侨菲有了新的决定。她们双双盯着徐澈的后颈,各自攥起手,她们明白在库房内,谁人皆不可信。
走在前方的徐澈看不见后方的眼睛。他再次钻出老鼠洞,绕过货架层,走近了另一方难以解释的景致。
那位被称作滔总的“发糕”正站在在库房中间,提着位脚不着地的老头,神色狠戾地喊叫道:“是不是您叫人杀了顾晓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