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昏迷不醒
第69章昏迷不醒
一听皇上那气愤中带着哽咽的腔调，谁还敢废话，王妃当然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已经人事不省的夫君，被抬出王府。幸好陆宸常年练功，虽然伤口是皮开肉绽，深已入骨，但因为没有伤到要害，倒也没有性命之危。只是这高烧不退，昏迷不醒，还是让守在一旁的皇帝极为不安。看着儿子脸上不自然的绯红，再看看四下无人的寝宫，终于忍不住亲手拿下了覆在儿子额上的布巾，蘸了冰凉的水，再轻柔的为他搭上。
才下了方子，回到房中，罗太医就看到了这样一副温情的画面。他已经伺候皇帝超过二十年了，当年知道容妃和睿王对皇帝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并不想用宫中那些所谓的礼节苛责一个父亲的心意，何况，他们本是父子，那些君臣之礼在这种时刻也根本就是多余的。只是，皇上那苍白的脸色还是让他心生警惕。
“皇上，王爷体格强健，此番看似凶险，实则也没有大碍。微臣会守在这里，您尽可放心。倒是皇上您久病未愈，不好太过劳累，还是到内堂小睡一下吧。”
罗太医的医术皇帝自然信得过，只是……眼看着即便在昏迷中也极为不安的爱子，他实在是放心不下；“朕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里陪宸儿，爱卿不必再劝。”他希望，迫切的希望，爱子醒来之后，能第一时间就看到自己。
午后，奉了皇命亲自去查偷袭睿王府那些贼人身份的潘义，终于回来了。他进门的时候，皇帝正坐在陆宸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爱子的脸。潘义和一旁候着的罗太医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就静悄悄的站到了一边。
哪知道，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的皇帝突然道：“查得如何，为何不报！”听这口气可不太妙！
潘义俯下身去，几个小碎步赶到了皇帝身边，眉目低垂，明显是不敢跟盛怒中的皇帝对视：“圣上的吩咐，老奴岂敢耽搁，只是，只是怕影响王爷静养。”
“不妨事你说。”皇帝虽然话不多，但每个字都让身边这些下人们产生无边的压迫感。
知道反正是躲不过去了，潘义索性也不再遮掩：“回圣上，老奴……老奴还未查出那伙人的身份。”
看了一眼皇帝骤然紧握的手掌，潘义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眉头紧皱，硬着头皮继续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全都是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老奴检查过那些尸体了，除去那几个死在剑下的，剩下的可以肯定都是服毒自尽的！正因为没有留下活口，所以老奴暂时还没有查清楚他们究竟是受何人的指使，胆敢潜入王府刺杀王爷！”
“丞相和太尉可有异动？”皇帝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眼中的阴狠却分外鲜明。
宣帝一向和善，虽然不至于懦弱无能，但这等毒辣无情的眼神，他伺候了三十五年也未曾见过。不过他是皇上的身边人，自然懂得皇帝的意思，也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所以略微顿了一下才谨慎地答道：“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此事与二位大人有关，但是昨夜，太尉确实轻车简从，独自进了丞相府的后门。”
“查，给朕彻查此事！潘义此事你要亲自去办，要掌握真凭实据，还得切记不可打草惊蛇！”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装聋作哑，不想冒险让朝廷动荡，可是他们竟然欺他软弱，一次次对宸儿下手！这一次是宸儿命大，若是……他不敢想。
这些年他亏欠宸儿，亏欠慕瑶的已经太多太多了，他不能更不该拿宸儿的性命来成全这所谓的江山稳固！无论如何他不能在坐视不管，听之任之了！
潘义心中清如明镜，只是一个颔首便不再搭话。而一旁的罗太医，只是专心致志的为睿王擦洗，更换布巾，好像他们所谈论的一切，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似的。不过看皇帝说话做事并不避讳他，便可以想见，此人虽然只是区区一介太医，但在皇上心中，必然也是信得过的。
“传御膳房，要他们准备适口的粥来，不不，要他们随时待命，只要王爷醒了，他们就得马上伺候着。”
“是，适才回来之前，老奴已经叫人通知吴掌事了，想必此时诏命早已到达了。”到底是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人，嘴严手勤，办事牢靠，更难得的是，好多事上他与皇帝的想法也是不谋而合，的确让皇帝省心不少。
而此时整个御膳房早已炸开了锅。这些厨子们连想都不敢想，堂堂睿王陆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天子后裔，何况他又是当年皇帝最最宠爱的儿子，这整个天燳帝国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啊，竟然还有人敢到睿王府去行刺！这不明摆着就是活腻歪了嘛，不止是那刺客本人，恐怕是他全家都活腻歪了，才会放任他们去干这种蠢事！
他们围在一起声音渐渐大了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神情紧张，一双小手绞的发白的沈文清和那个总是笑语连连的小云阳。
一听见公公来传话，说睿王受伤昏迷不醒，文清这颗心就一直怦怦的直跳，像是直接要跳出她的腔子了，一张小脸急的发白。她根本不关心闯入睿王府的那群不要命的是谁，她只想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大碍！
她好恨自己，明明两人同时身处皇宫，她却没有机会和身份去看他一眼。她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上一次陆宸狼狈不堪的倒在自己怀里的画面，也不知道这一次，他的伤有多重，是不是流了很多血，有没有伤到要害？
她根本没有心思听那些师傅们说的绘声绘色的朝中秘事，更没有心思去关心旁人的反应，所以她理所当然的也忽略了云阳那张同样过分担心的苍白小脸。
而且她看上去实在是比文清更加担心，更加不安。文清起码还能坐在一旁，她这根本就是迫不及待想要扑到麟德殿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