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流连忘返
第90章流连忘返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些？是听到了什么，还是……”陆宸紧皱着眉头，脸色不善的问，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文清打断了。“都不是，你别瞎猜了，我只是在胡思乱想而已。不过，你能答应我吗？”文清抬起头，眼神没有了以往的光彩，反而盛满了浓浓的忧伤。而她正用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紧紧地盯住陆宸那张让人过目难忘的俊脸。
在她那双眼睛的逼视下，陆宸郑重的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你，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住你的亲人！”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几个的分量，可是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拒绝，他……不忍拒绝！事实上，他觉得，就算今日她不问起，来日，文清若真有什么不测，他也会拼尽全力的！
“谢谢！”除了这两个字，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陆宸既然说了，就一定会尽力的，这一点，她很放心。重新将头埋在他的怀中，这一刻，她觉得不管外面风雨如何猛烈，在这里，在他的怀里，自己就什么都不用怕。
陆宸紧紧抱着她，手臂都要勒疼了，他也不管。眼看文清秀气的双眉已经拧起来了，他也不管。
刚刚文清说她害怕，其实自己也害怕，他不想失去他，更加不想到头来，是自己亲手把她送入死门。可是，现在即便要退，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对了，皇上说我明日一早可以回家一趟，可是潘公公后来却叮嘱我，要我午膳之前赶回来。”文清把弄着他衣襟上的刺绣，用手一遍一遍的描绘着它的图案。
她全无意识，根本不明白，自己在陆宸的身上点了什么不得了的火。陆宸脸稍微红了红，轻轻喘了口气，捉住了那双惹事的小手，笑道：“我看你还是要离我远一些，以策安全，省的这么冷的天，还要洗冷水澡。”
“这么冷的天，你为什么还要洗冷水澡！你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别逞强，仔细着了凉，我可不伺候你！”
看来这个傻姑娘是完全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若是她知道，还能不能如此坦然呢，陆宸好笑的想。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他并没有真的在这种时候打趣沈文清。天色清华如水，而他怀中的女子则比这澄净的天空更加清澈！
她是一眼就可以看到底的女子，她的善良、坚韧、聪明、温柔还有她对自己全心的信赖全都写在那张清秀的脸上。而自己却把满腹的心事、算计、阴谋藏在这一片祥和之下！
最可恨的是，他明明知道一切，甚至知道他心爱的女人终将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而他不仅不能阻止，还要推上一把！
“你怎么了？宸，你怎么了？”伴随着一阵轻微的摇晃，他听到了文清焦急的呼唤。默默地回过了头，他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荒凉，让文清觉得心惊肉跳！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是不是坐久了伤口疼？”触到他冰凉的手，文清暗骂自己粗心，这么冷的冬夜里，竟还由着他一个病人坐在这冷风口里：“看看你这手冰冷冰冷的，我还是先扶你进去吧。”
陆宸没说他是为什么浑身发冷的，他也说不出口。只能由着文清把自己放置在温暖的床上，给他盖上厚厚的棉被，还往他的手上哈着热气，还不停的搓揉着。
可是他的手还是冰凉，他的身体还是冷的发颤，他的身体根本察觉不到什么寒气，冷的是他的心，因为他知道自己终将失去这个女子，这个让自己喜欢到心底发疼的女子！
门外传来了棋然低沉的嗓音：“爷，时候不早了，属下该送沈姑娘回去了。”
“也好，我也累了！”陆宸一把牵过她的手，紧紧拉住：“明日就别过来了，我会去父皇宫中用膳。这些日子你有多辛苦我都知道，我不说只是因为，在那样的情形下，我知道说了也没什么用，可是看着你日渐憔悴，我的心……真的很疼。现在好了，我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更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陆宸了，所以，也该轮到我来守护你了。”
“我没事的，就是困，但是白天没事的时候我都有时间睡会儿，没什么大碍。你不一样，那伤口那么深，没有几个月怕是长不好的。所以啊，就算再烦我，你也要忍耐一下，等你彻底恢复了，我不来就是。”
听她故意扭曲了他的意思，还装出这么可怜巴巴的样子，陆宸心头一动，勾住她的颈后，就扑了过去。
这下子文清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双唇被他擒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气息。脸颊飞上一抹红霞，双手微微的环住了他宽阔的臂膀，她心甘情愿的闭上了眼睛，沉溺在他醉人的温柔中。
次日一早，文清天不亮就起了床，捯饬好了自己，就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宫门处，等着出宫。自从上次之后，她已经许多日子不曾回家了，也不知道姐姐们好不好，南华楼好不好，还有……玉珑，不知道……他好不好？有没有回过家？
这些日子也不知为何，只要一想起玉珑，她这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到底是怎么个不对劲儿，她又说不上来。只是有时候，总是会梦见他，梦见他凄凉的眼神，梦见临别时，他越发透明的脸色。她也知道自己思念玉珑，只是却没想到，会有这么深！
出了正阳门，走过宫门前长长的空寂，穿过煞是安静的东城，终于又回到了熙熙攘攘的西城。一路之上，她恍恍惚惚的，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像是翻来覆去的念叨着玉珑，却也只是模模糊糊的混乱着，什么都没想明白。
到了西城的石碑出，再走没多远，就看到了宝丰街那高高的匾额。不知不觉间，文清已经跑了起来。
此时的南华楼还没开门呢，文清站在那淡金色的牌匾之下，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里面却突然有了动静。一扇木门被打开，大姐揉着眼睛突兀的出现在了她眼前。
“小妹？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叫门呢，外头多冷啊，走快进屋。”不同于她的呆愣，文川倒是极其自然。快走两步，就把小妹拉到了门里头，还顺带手又关上了大门。
“都什么时辰了，也该开门了吧！”没想到自己与大姐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文川根本没有理会她的啰嗦，紧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就到了后院。二姐沈文鸢正站在院子里东扭扭西扭扭的活动，看见小妹回来了。几步就扑了上来，咋呼道：“小妹啊，你可回来了，都把我想死了，快进屋，暖和暖和。”
这一进屋，半天也没人出来。所幸楚风今天醒的早，一看天都大亮了，这大门开没开呢！就勤快了一回，把这里里外外拾掇了一遍，才走到人家小两口的窗根底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听着什么不该听的，退出去了老远，喊起来：“沈兄弟，你今天不做生意了，这天都大亮了，也不去采买！”
以楚风过人的耳力，隔着这么远，他也能轻易的辨出，那房间里至少有三个人的笑声。这才放下心来更走近了几步，还没到跟前呢，房门突然打开了，文鸢笑盈盈的掀开了棉布帘子说：“不急，等李师傅来了你告诉他，今日让他负责采买吧，我们有事正巧要出门一趟。”
说完人家就缩了回去，楚风认命的摸了摸鼻子，头一转往前头走去。不多会儿功夫，就见到沈家的宝贝，大名鼎鼎的御厨沈文清，在哥嫂的簇拥下，略显慌张的往门外走。他闪了一下，没有跟她打招呼，也不知道是不是怕，她再跟自己问起玉珑大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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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家三姐妹慌慌张张要去的，就是苏家！好在苏家人起的都早，这个时候院门早开了，隔着虚掩的门缝，还可以看到苏启泰正拿着本破书，在院子里来来去去的走着。文鸢回过头看了一眼大姐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还算正常。
这才转过去轻轻的敲了下门，应门的当然是苏启泰了：“请进吧。”
话音未落，来人已经自行推门进来了。为首的是穿着桃红夹袄，梳着简单发髻的沈文鸢，一见来人，苏启泰迎上前的脚步顿了一顿，因为在她之后的，就是披着一袭银灰色大氅越发俊逸潇洒的沈文川！
急急忙忙迎了上去，他发现自己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细想来，这还是他弄懂了自己心思之后，他们第一次见面呢，难怪如此紧张尴尬。微微的清了清嗓子，苏启泰柔声问：“贤弟可是来找我的？”想想有觉得不对，赶紧又补了一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小妹子入宫之后难得回来，这次蒙皇恩有了这个出宫的机会，我们是特地来向苏大哥一家道喜的。苏大娘和姨娘可都在吗？”没等大姐说话，沈文鸢率先抢白道。